「原公子,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是魔門的人。這事兒你瞞得住陸野狐,但你不能指望能瞞得住天下人。」南宮憐星淺笑道。
「還未請教?」原隨雲盯着南宮憐星。
「複姓南宮。」南宮憐星淡聲道。
「蘇州南宮世家,據說是這個江湖消息最靈通的武學世家。你們知道,倒是不奇怪。不過我是魔門的人,這事我並沒有瞞着義父。姐姐你想必就是南宮家的大小姐了吧。你跟長青是什麼關係?」原隨雲道。
「我跟他沒關係,我男人跟他有關係。」南宮憐星淡淡一笑。
陸羽皺着眉頭。
什麼神刀斬,什麼魔門,他聽都沒聽過。
難道這個江湖,還有些傳承,是天機宮的檔案,都沒有記載的?
南宮憐星跟陸羽解釋道:「神刀斬是魔教的一項最高的武學,這是一種神奇、精妙的刀法,但傳說中、這種刀法雖然能帶給人無窮的力量,卻也能帶給人不祥和災禍。小傢伙,你要小心應對。」
陸羽點點頭。
握緊天叢雲劍,盯着原隨雲。
天機宮的道統,傳承自太公姜子牙,往深處講,是道門的功夫。
道門的功夫,要旨在一個中正平和,特點就是起步慢,後勁足。
而魔門武學,恰好相反。
講究的是速成,短時間內,造成最大殺傷力。
可以說,這是兩種完全相悖的武學理念。
道門武學,因為前期進展緩慢,被魔門武學克制。
而到了後期,情況就恰恰相反了。
「長青,很快你就會發現,逼我出刀,這絕對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原隨雲淡聲道,聲音不再溫暖,而是帶着一種冰雪般的冷冽。
他揚了揚手裏的「弧月刀」,刀柄上「小樓一夜聽春雨」七個字顯得格外清冽,輝映着陽光,卻一點也不耀眼,而好似渲染出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陸羽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因為他感覺到了,原隨雲身上冰雪般的殺氣,魔刀「小樓一夜聽風雨」隱晦的滔天殺意。
於是他們開始走動,兩個人的第一步,幾乎是同時開始的。
春風起。
陽光艷麗。
太陽熾烈的光,帶給了人間許多絢爛的光彩。
盤山公路很乾淨,沒有什麼灰塵。
兩人滑步而行,他們的腳步越走越大,腳步聲卻越來越輕,因為他們的精神和體能,都能漸漸到達巔峰。
等到他們真正到達巔峰時的一剎那,他們就會出手。
誰先到達巔峰,誰就會先出手。
他們都不想再等機會。
因為他們都知道誰也不會給對方機會。
他們幾乎是同時出手的。
沒有人能看得見他們拔刀的動作,他們的刀忽然間就已經閃電般擊出。
就在這一瞬間,他們肉體的重量竟似已完全消失,變得像是風一樣可以在空中自由流動。
因為他們已完全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他們的精神已超越一切,控制一切。
刀光流動,輝映着盛大的陽光,變得不再熾烈,好似下了一場浩大的風雪。
在天地間,飄飄而起,渺渺而落。
原隨雲看不見。
陸羽也看不見,他乾脆閉上了眼睛。
在他們心目中,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存在,甚至連他們的肉體已不存在。
天地間惟一存在的,只有對方的刀。
世上已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擋他們的刀鋒。
便是隔絕在兩人之間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突然——
流動不息的刀光,起了奇異變化,變得沉重而笨拙。
叮——
火星四濺。
刀光忽然消失,刀式忽然停頓。
陸羽盯着自己手裏天叢雲劍的刀鋒,眼睛仿佛有火焰在燃燒,又仿佛有寒冰在凝結。他的刀雖然仍在手裏,可是所有的變化都已到了窮盡。他已使出了他的第九刀。
他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一大口。
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