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陸羽扶着納蘭元述出去醒酒了,就剩下王玄策和郭破虜兩人喝。
兩人酒量都是酒仙級別,不過地上一瓶裝的白酒瓶子,都放了七瓶了,平均下來,基本都是兩瓶多白酒下肚,酒量再好,說話也都開始有些閃舌頭了。
王玄策砸吧着兩顆花生米,喝着酒,緩緩問道:「小郭,你說小陸咋樣?」
郭破虜吃了口菜,直截了當道:「好唄。」
王玄策被這憨直的小傢伙給氣樂了,說道:「大爺的,你丫這不廢話麼?!」
郭破虜嘿嘿一笑,撓撓頭,說道:「狀元爺,我這人嘴笨,不太會說話,您問具體點。我才知道該怎麼說。」
王玄策想了想,說道:「這世上,有的人是看着聰明,其實不聰明,有的人呢,是看着不聰明,其實挺聰明,我覺得你是後者,明白在心裏呢。那你給我說說,小陸比你師父陳風雷如何?」
「真要我說?」郭破虜問。
王玄策點點頭。
郭破虜飲了一杯酒,嘆聲道:「狀元爺,我師父這人,是狠戾有餘,大氣不足。他對我有再造之恩,所以我願意給他賣命,這跟我師父的為人沒有關係,純粹就是我郭破虜必須得做到知恩圖報這四個字。馬爺當初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說這世間有種人吧,生來就是做英雄的,英在於智,雄在於勇。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芥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我覺得陸哥就是這樣的人。」
王玄策嘿嘿一笑:「馬三元這狗犢子,人不扎滴,這句話說的倒是不錯,還有呢?」
郭破虜撓撓頭道:「陸哥這人有神勇,山崩於前面不改色,這就已經很難得了。而且他還特聰明,跟天上文曲星下凡一樣,而且還沒架子,不難相處。出了事情,把後背讓給他,不用擔心被捅刀子。所以我才願意替他賣命。」
王玄策樂呵呵道:「我就說嘛,小郭你其實不傻的。」
郭破虜沉默一陣,吃了口菜,反問道:「那狀元爺您呢,聽陸哥說,您剛跟着他的時候,他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買包煙都要找娘們兒借錢,武脈也沒恢復,還不是江海無人不識的陸少帥,而只是一個寂寂無名之輩。憑狀元爺您在江湖上的地位和人脈,向您遞橄欖枝的梟雄巨擘肯定不會少吧。」
王玄策一瓶一瓶啤酒灌進肚子,喝酒傷面,滿臉通紅,帶着酒氣道:「小郭,不怕你笑話我。我這個人沒良心,不長眼的人瞧不起我王玄策,我不介意,反而那些好人瞧着我可憐,施捨一點,我就受不了。」
郭破虜不插嘴,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王玄策的弦外之音。
王玄策繼續說,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語了:「我第一次見阿瞞的時候,故意裝的跟一個乞丐似得。他沒給我白眼看,其實我要的就是這個。剛開始我幫他,是因為他是我的小師弟,他是陳道藏的弟子,是我天機宮的當代掌門。師門傳統嘛,就三個字,護犢子。」
「後來吧,看着他咬着牙噙着血,一步一步的爬了上來,後面可都是屍山血海哇。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傢伙,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說他靠的是什麼?真的是因為他長得特別好看,運氣特別好?狗屁。他靠得是該忍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能忍,該狠的時候,比任何人都狠。」
「但一路走來,他沒有丟掉自己的底線,沒有丟掉自己的做人的本心,這-他-媽-的多難得啊。我現在幫他,不再因為他是陳道藏的弟子,是我王玄策的小師弟,而是他陸長青,是個爺們兒,是條漢子,我服他。」
王玄策說着說着,眼眶已經泛紅。
郭破虜表情凝重,給王玄策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王玄策端起來,兩人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
兩杯白酒,生生被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喝出了十二分的豪氣。
王玄策借着酒氣,繼續說道:「我16歲輟學到北京混飯吃,渾渾噩噩了8年,做過端盤子的,搞過傳銷,玩過碰瓷,也賣過假藥,就是貼電線杆上的那種,24歲那年,憋瘋了,就揣着僅有120塊錢去一個路邊小髮廊吃雞,說好了打一炮120,結果我不懂行規,讓那個女人先吹了一次簫,結賬的時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