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可是陳咬銀從未見過的。
淡漠而清冷,好似荒原上瘋狂蔓延着的月光。
有這樣眼神的主兒,要不是天生冷血,要麼就是個久經殺戮,視人命如草芥的瘋子。
惹急了他,他是真敢殺人的呀!
這就是盤亘在陳胖子腦海中的想法,畢竟陸羽手上沾惹了上百條人命,這種有如實質的殺氣,粘稠晦澀冰冷,可是絲毫做不得假的。
「小……小哥,我錯了。」陳胖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哪裏錯了?」陸羽眉宇嚴肅,好似一個耐心盤問犯錯小學生的小學班主任。
陳胖子更結巴了,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不該撞您的車。」
「可是……」陸羽摸了摸鼻子,笑着道:「胖叔叔剛才不是說了麼,明明是我撞的你的車。」
「這個……」陳胖子無言以對,想了半天,解釋道:「那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的不是,不會停車,擋着了您開車的路線……」
此言一出,孫采苓等人俱都偷笑起來,便是陳咬銀那些個同伴,有些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有句話說得不錯,每個大爺都是從孫子過來的。
陳咬銀想必深諳此間的千秋神髓。
要說陳咬銀這胖子吧,囂張的時候,那是真囂張,這裝孫子的時候吧,那也是真挺像孫子的。
「也挺難為他的咯。」
陸羽想着,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很是認真地說:「哎喲胖叔叔,早這樣多好呀,您看這把您給累得喲。不過您可真會說話,人家都有點兒喜歡你了,只是一碼歸一碼呀,您既然擋着了小爺我開車路線,那肯定是要照價賠賞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陳胖爺哪裏敢反駁呀,只得連連點頭稱是。
陸羽滿意地點了點頭,瞅了瞅孫采苓,說道:「四小姐,您那印度造的路虎花多少銀子買的呀?只管說個數,你看我家胖叔叔這麼會講話,一看就是慷慨大氣的大丈夫、純爺們,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他說完還跟孫采苓遞了個眼神兒,意思自然在明顯不過了,丫看着這麼大個凱子,不狠狠宰一刀,對不得這麼多圍觀群眾麼,對得起小爺我含辛茹苦、扮豬吃虎麼?
孫采苓自然會意,說道:「死陸羽,誰跟你講本小姐的路虎是印度貨呀,那可是實打實的美國造,兩百五十多萬吶。<>」
胖爺聽了,臉都綠了,這娘們兒,還真敢開口呀,就她這輛路虎,一百萬都頂天了吧?
陸羽悄悄跟孫采苓比了個手勢,翹起了大拇指。
孫采苓倒是傲嬌的很,揚起下巴,好似白天鵝在展示自己修長的頸部。
陸羽只得聳聳肩,瞅了瞅陳胖爺,說道:「胖爺,這小妞的車兩百多萬呢。那可真真是不便宜,哎,都碰着這樣了,好慘啊。你自己看着,這事兒該怎麼辦吧。」
這事兒最終胖爺付了足足五十萬的修理費,且陸羽這方還拒絕支票只要現金,還是胖爺叫自己金絲雀去銀行取來的,厚厚一個油紙包着。
陳咬銀畢恭畢敬遞給了陸羽,結巴道:「小哥……您收着。」
陸羽也不清點,隨手拋給了郭破虜,郭破虜連忙給收着了。
他看着陳咬銀等人,疑惑道:「胖爺,這錢都付了。咱們之間的事兒,也就算清了吧。你們怎麼還不走啊?」
陳胖子咬了咬牙,說道:「小哥,方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我們哥幾個剛才合計了一下,想……想請您……請您吃頓飯。」
「請我吃飯?」
陸羽樂呵了,壓低聲音跟陳咬銀道:「有點意思。胖爺,你有點出息中不。方才我可是訛詐你了,你還要請我吃飯,是何居心啊,想在飯菜里下毒還是乾脆給小爺擺一個鴻門宴?」
陳咬銀聽了,臉都嚇綠了,連忙擺手道:「陸小哥。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我們幾個又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大惡人,就是有點錢閒不住喜歡欺負老實人,我知道這習慣不夠,以後儘量改正,儘量改正。這不是裝逼裝成了傻逼,遇到陸小哥您這種高人了麼。我們哥幾個,真就是想跟您陪個罪。聽小哥的口音,也不是杭州本地人,這次來,是辦事來的吧?」
陸羽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