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不是一個慣於低三下氣的人。
王玄策這種乞丐套裝出場的他不會不尊重,張大標這種滿臉都寫着「老子有錢、老子非常非常有錢」的大土豪他也不會去刻意迎逢。
尊重每一個人,也希望每一個人尊重他。
現在——
張大標就很不尊重他。
若在以前,陸羽會一腳將這死胖子踹翻在地,將他的肥臉按在桌子上,教教他什麼叫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尊重。
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除了解氣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反而會誤了夏晚秋的事。
張大標當然有瞧不起他的底氣。
多大一老闆,已經完全不需要在乎他陸羽是哪根蔥或者哪根蒜苗。
無比尷尬的氛圍中,陸羽眯起了眼睛。
臉面這個東西,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得。
「張總,我不是什麼東西,我是一個人,跟你一樣,就是比你瘦一些。」陸羽淺笑道。
「夏總,這個年輕人說話挺沖的呀,他能代表你們蘇氏集團?」張大標臉色一冷。
蘇少邦說道:「張總,您別動怒,他能代表個屁,就是一吃我傾城侄女兒軟飯的不入流貨色。」
陸羽沒有動怒。
至少表面上沒有。
任爾狂風驟雨,我自巋然不動。
夏晚秋說道:「蘇少邦,說話稍微注意一些分寸,陸羽現在代表的是我,如果你覺得我夏晚秋是個不入流的貨色,那他就是。如果你覺得我夏晚秋說話還有點分量,那就請你給陸羽道歉。」
「你……」蘇少邦盯着夏晚秋,臉色有些難看。
都是集團的副總,但論話語權和手上的權柄,他跟夏晚秋不在一個層次。
他不敢惹夏晚秋。
只是沒想到夏晚秋居然會為了陸羽這般出頭。
夏晚秋目光冰冷,盯着蘇少邦,一動不動。
不容置喙的強硬姿態。
蘇少邦終究還是低下了頭,說道:「陸羽,不好意思,是二叔我唐突了,我跟你道歉。」
陸羽仍舊保持微笑。
小人爾。
張大標道:「有點意思,年輕人,你真要代替夏總跟我喝酒?」
陸羽點了點頭:「張總,您遠來是客。我就代替夏姨盡一下地主之誼。這酒,咱必須得喝,還得把張總您喝高興了,這麼着吧,您一杯,我三杯。張總不喊停,咱就一直喝。」
夏晚秋給他撐了場面,他就不能給夏晚秋丟人。
張大標這種老酒棍,當然不會被陸羽嚇住,拍了拍手:「給老子上酒,最好的茅台,全部算我賬上,我要跟這位小兄弟好好喝一喝。」
十分鐘後。
桌上擺了足足十瓶一斤裝的茅台,50年的陳酒,53度,價格兩萬多一瓶,對張大標這種人來說,小錢。
「請。」張大標擺了擺手,笑得如彌勒佛一般。
其他幾個人都面露嘲諷的看着陸羽。
強出頭?
還你三杯我一杯。
張大標得把這小傢伙喝到醫院去。
「陸羽……」夏晚秋拉了拉陸羽胳膊。
陸羽搖搖頭,示意夏晚秋不必多說。
開了一瓶,沒有用杯子,直接就開喝,鯨吞牛飲。
他酒量不好,但不代表他不能喝。
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先天內勁」,不僅可以用來殺人,也可以用來壓制酒氣。
他體內的「先天內勁」雖然不多,但用在酒場上,也堪堪夠用。
大概五分鐘,陸羽面前擺了足足三個空瓶。
而他面不改色,笑道:「張總,到您了。」
張大標臉色變得極為古怪。
他不是沒見過能喝的,但這麼直接干三斤的,還真沒見過。
他酒量好,但這個好是相對的,換算成這種高濃度的白酒,一斤半就是極限。
騎虎難下,他也不能不喝,只得打開一瓶,不願輸了氣勢,學着陸羽灌,一瓶酒喝了足足七八分鐘才喝完,酒意上涌,差點就吐了,強撐着沒吐,只是臉色漲紅如豬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