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于氏明白,蕭氏女這話,是說三媳婦柳氏呢。看來,上午的事兒,人家往心裏去了,對柳氏已經起了戒心和反感。
「老大媳婦,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都趕緊把東西歸攏歸攏,馬上吃飯了。」馮于氏心裏雖然起了疙瘩,可嘴上不能說什麼難聽的話來,那到底是是自己的兒媳婦,當着外人面數落她,她自己面子上也顧不去不是?就吩咐喬氏道。
喬氏和劉氏,馮桂梅,馮桂麗便各自拿上自己的首飾回到各自的屋子。
「嬸子,高家的那個趕車的高遠還在外面等着給我送貨呢,今兒個玉蓮就不在您這用飯了,等明天的酒宴,您和村正叔一起來幫玉蓮操持操持。」
蕭玉蓮借着啞巴車夫高遠的由頭,就一手牽着小雋逸,一手抱着小雋秀跟馮于氏告辭。
馮于氏也明知蕭玉蓮心裏存了不自在,自己再強留反而不美,就點頭答應,招呼喬氏和劉氏幫着把蕭玉蓮送回馮家舊宅。
蕭玉蓮再次道謝,就與喬氏和劉氏出了房間,迎面正好碰上從柴房裏反省思過回來的柳氏。
「三嫂。」蕭玉蓮淡淡地叫了一聲三嫂,算是打了招呼。
而那柳氏卻冷哼一聲,把嘴一撇,將頭一扭,連理都沒理蕭玉蓮,更沒同喬氏和劉氏打個招呼就進了房間。這一切,恰巧就被馮孝安父子三人看個清楚明白。
馮敬財和馮保財哥倆倒不會跟柳氏一般見識,可馮孝安的臉色極其難看,黑得嚇人。
馮聚財一見,心裏頓時是忐忑不安,暗暗地將自己蠢媳婦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恨不得衝進屋中將這蠢婆娘一頓耳光給打醒了。
「村正叔,玉蓮今兒個就不在這兒用飯了,您看高遠還在外面頂着寒風等着給我送東西呢,我這就回了,明兒個咱爺倆再商議一下請客的事兒,您看可好?」
見蕭玉蓮一如既往地溫聲細雨,馮孝安的提着的才心稍安,忙連聲說好,「好好好,那你就回吧,等明天咱們爺倆再商議請客的事兒。」
喬氏和劉氏也趕緊跟馮孝安說一聲,要去幫玉蓮妹妹卸車歸置東西,馮孝安自然應允。
屋門外發生的一切,坐在炕上透過窗子向外張望的馮于氏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地讓她長嘆一聲,為自己三兒子痛惜。
唉……家有賢妻夫不招橫事啊!這個柳氏,她,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呀!可憐的聚財吾兒,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短視的蠢婦?
今兒個為什麼蕭氏女花了這麼多銀子給馮家老老少少買東西?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蠢貨,挾人情討要好處,惹得人家反感,才這麼做的嗎?
那些鑲着寶石的頭面,上好的錦緞,精美的珠釵和簪子,以及價值不菲的珠花,哪一件拿出來不都得是百八十兩銀子,甚至是金子?
人家為啥寧捨得花這些錢還你人情,也不讓你再拿人情做筏子沒完沒了的索取!
這人情啊,你索取一次就少一次;少一次,情分也就淡一次,最後鬧得人家厭煩,索性一次補償之後,兩下再無任何瓜葛,免去了煩擾和厭煩!
馮于氏暗自嗟嘆,好好的一個攀緣良機,就這樣被自家這個愚蠢的三媳婦給斷送了!
「娘,您看這蕭氏,也太偏心了吧?給桂梅和桂麗又是送珠花,又是頭面,還有簪子的,怎麼給我家云云就一朵珠花啊?」
柳氏望着炕上耀眼的閃緞絲綢,不但沒感激人家蕭玉蓮,反而不知死活地抱怨她給自家閨女的東西太少了,就不管不顧理直氣壯地嘟囔着。
這話理所當然的抱怨話一出口,差點沒把剛要進門的馮聚財給氣得摔在地上。
蠢女人蠢婆娘蠢婦,她……她究竟長沒長心哪?啊?這麼愚蠢的話,她也敢當着爹娘的面說出口?誰給她的膽子這麼做?
「老三哪。」進了屋的馮孝安並沒有看柳氏一眼,而是回頭對心裏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地馮聚財道。
馮聚財此時哭的心都有啊,聽到老爹叫他,原本就灰白的臉更難看了,忙低聲應答,「爹,兒子在。」
馮孝安用一種愧疚的眼神看了看他,打了個唉聲,長嘆道,「從明兒開始,柳氏就在後院為那些雞鴨鵝和那幾頭大豬吧。這家裏有你娘和你大嫂操持着,就不用麻煩她了。強兒也不小了,這眼見着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