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不大,可那是瓷的,砸在蕭權氏的額頭,頓時就是鮮血直流!
蕭權氏「啊」的一聲慘叫,捂着額頭,難以置信地看着炕上盛怒的蕭茂林,任由那鮮血順着手指縫流淌下來,半邊臉和前胸都是血水。
「你?你打我?」蕭權氏不敢相信挨打事實,根本沒就沒覺着疼痛,而是一心只想着蕭茂林居然為了出嫁的閨女能打她,就吶吶地問道,「你……你竟然為了兩個死丫頭片子打我?」
蕭蘭卿和蕭蘭春,蕭蘭溪,蕭蘭和,蕭蘭福,還有蕭蘭新一看蕭權氏被打,都驚呆了,在他們記憶中,老爹還從來打過娘親,甚至連句重話都沒說過。
今兒個,為了出嫁了的兩個閨女,老爹不惜幾十年的夫妻感情,不但動手打了娘親,還出手這麼重,一個茶碗就打流血了,可見老爹這回是暴怒了!
蕭汪氏和蕭張氏就站在蕭權氏的身邊,在蕭權氏被茶碗砸到,要跌倒的時候,及時出手扶住了她,都驚叫一聲,「爹,」便跪了下來。
蕭蘭卿和蕭蘭春,蕭蘭溪哥六個個隨即跪在炕下,都低下了頭,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蕭玉蓮和程耀鐸依舊坐在地上的長凳上,冷冷地看着這一幕。
「權氏,你……太讓我失望了。以前鳳兒,蘭兒和蓮兒在家的時候,你看不上她們,總說這閨女是賠錢的貨,我勸過你幾次,你不聽,我也就不再跟你多廢話了。
這之後,鳳兒有爹做主,嫁給了冀州西王鎮的沈家,我不好多過問,也就罷了。蓮兒被大哥賣給了崔家,遭了大罪,死而復生,我也不怪你,都是我這做爹的沒用無能。
可蘭兒在田家,一個村子住着,被滕氏婆媳欺負,你不知道嗎?沒聽說嗎?啊?你有想過要為她出出頭,討討公道嗎?
自就算你想幫她,咱們家窮,沒辦法,我能理解你的難處,可是,權氏啊,為什麼蓮兒給了你那麼多的銀子和糧食,還托你給蘭子點銀子和糧食解解危難,你為啥不給?
你說咱們家比蘭兒還難還苦,權氏,你這是人說的話嗎?你這是做娘的該說的人話嗎?啊?蘭子家的孩子衣不遮體,啃着硬邦邦的樹葉餅子,你看着不難受嗎?你能心安嗎?
若不是我逼問蘭溪家的,她跟我說了實情,我還被蒙在鼓裏,以為你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地也能疼惜疼惜咱們的閨女,可你……不配為人哪!
今兒個蓮兒為蘭兒討還公道,你這做娘的不但不支持,反而還怪她攪了你清淨的日子?權氏,你拿我的幾個閨女當什麼了?啊?我的閨女生下來就是讓你隨便糟踐的嗎?
你但凡做娘的幫幫閨女,她們能被人如此輕賤,隨便欺負?權氏啊權氏,都說男主外,女主內,可你就是這麼幫我照看我的兒女的?
你剛才罵蓮兒什麼?她死在外頭你省心了?權氏,這孩子難道沒死過嗎?啊?就是蘭兒也差點被人毆打而喪命,你眼瞎看不到是不是?
我們蕭家六個兒子,六個兒子啊,都是站起來頂天立地的男人哪,卻連自己的親妹子都護不住,你說他們是沒長心,還是你權氏阻攔他們不讓管閒事?嗯?自家的閨女遭了難,這是「閒事兒」嗎?」
蕭茂林越說越氣憤,指着癱坐在地上的蕭權氏罵着,「我今天才看清你權氏原來是這麼狠心的女人,你連自己的閨女都能捨得出去,為了你自己,你還有什麼捨不得?
權氏你聽好了,從今天起,你就做你的蕭家二房老太太吧,家裏就不用不操心了,都交給蘭溪家的吧,她比你們都還有些良心,知道暗地裏護着蘭兒。這個家,交給她,或許還有些希望。」
蕭茂林似乎是說累了,罵累了,就停住了嘴,十分失望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幾個兒子媳婦。
蕭汪氏和蕭張氏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她們該掌管的家,被蕭蘭溪的媳婦黃氏接過去了。她們心裏雖然不服,可這個時候,還是沒膽子張嘴反抗爭奪管家權。
而蕭權氏在聽到蕭茂林說,黃氏沒少暗地裏幫襯蕭玉蘭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嗷一聲叫道,「黃氏,你,是你,是你把家裏的雞蛋和做好的餅子偷給了蕭玉蘭對不對?」
黃氏臉色一慌,哆嗦了一下,膽怯地看了一眼蕭權氏,然後低着頭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訥訥地道,「我……兒媳看着妹子,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