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把熱氣騰騰的酸菜魚端上來,蘇景幫七月拆了雙筷子,催她:「快點啊,跟誰打電話呢,菜都要涼了。」
七月看了眼蘇景,又看看對面播音系的小飛。小飛在電視台實習,蘇景想從他那套點人際關係,所以這頓飯算借花獻佛了。
她絞盡腦汁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要請霍靳琛這尊大佛吃飯,但是當着外人面,她又不敢直接說,只好壓低了聲音:「那個……我已經吃過午飯了。」
「吃過了?」霍靳琛換了只手接電話,眯着眼睛看向馬路對面的川菜館。
「對呀,真不好意思,要不然下次吧?等您下次有空……」
想來這種大boss都很忙的,下次……他不一定記得這茬事兒了。
「你吃飽了可以陪我吃。我到你學校門口接你,你準備一下就下來吧。」
「什麼?」七月一下子繃緊了神經。
「待會見。」霍靳琛掛了電話,繼續盯着車窗外。
七月聽着手機里傳來的斷線聲,半晌才憋出一句:「有病啊?」
蘇景正吃得熱火朝天,聞言扭頭看她:「誰有病?」
「不管他,一個神經病。」七月說完,收了手機,也拿起筷子開吃。
憑什麼他有空自己就得陪他吃啊?他要是愛等就讓他等,大不了自己從後門偷偷溜回去,反正他又不可能到這家飯店來抓她。
酸菜魚吃到一半,又酸又辣,七月出了一頭汗,站起身說:「我再去拿兩罐王老吉。你們要嗎?」
蘇景趕緊舉手,小飛也跟着點頭。
七月到前台付了帳,門口的服務員在喊:「歡迎光臨,裏面坐。」
七月捧着三罐王老吉,一回頭,瞧見進來的人時,像咽了顆蒼蠅一樣難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霍靳琛一手夾着煙,一手抄在褲袋裏,本來還想四處打量找找七月的位置,這下好了,不用找了。
對上霍靳琛那一雙漆黑深眸,七月不做他想,捧着易拉罐就轉身,裝作沒看到他繼續往座位走。
霍靳琛一進川菜館子,好幾個人朝他那邊看。服務員瞧他身上那套西裝看不出牌子,但質地很好,五官也出挑,一副大領導的做派,哪敢隨便把他往裏帶,先問清楚:「先生,您吃飯嗎?」
霍靳琛一臉「來飯店不吃飯還能幹什麼」的表情,嘴上卻只淡淡「嗯」了一聲。
「您一個人嗎?靠窗的位置可以嗎?」
霍靳琛四面一掃,指着七月他們旁邊那張空桌:「就坐那吧。」
服務員噯了一聲,領着他過去入座。
吃得正歡的蘇景忽然一呆,猛拍七月的胳膊:「喂,喂,我沒看錯吧,是霍靳琛?」
七月垂着腦袋壓根不敢抬頭:「你沒看錯,我剛才已經看到了。」
「他來吃酸菜魚?」蘇景又問了個不過腦子的問題。
七月沒接話,心情跟手裏的王老吉拉環一樣糾結。
小飛看她一直跟個易拉罐過不去,好心的伸手接過去:「我幫你打開吧。」
七月一抬頭,就發現霍靳琛一直在看着他們這桌,又迅速移開視線,接過小飛幫她打開的飲料,說了聲:「謝謝。」
男孩子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又給她夾了塊魚肉:「多吃點,你請客都沒見你怎麼吃。」
霍靳琛的視線在七月和男孩之間來迴轉,這時服務員來問他,要吃點什麼。
他隨手一指:「跟那桌一樣。」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七月聽清。
小飛和蘇景都一起轉頭看他,小飛問:「他就是霍靳琛啊?他怎麼會跑到咱們學校來吃飯?」
倒是蘇景看出些苗頭,低聲湊在七月耳邊問:「剛才給你打電話的神經病是霍靳琛?」
「……」七月沒否認。
「上回他抱你去醫院的時候,我就覺得不一般了。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七月翻她一眼,用口型答:「你覺得有可能嗎?」
蘇景默了一會:「那他難道看上我了?」
七月:「……」
兩個人在這邊交頭接耳,很難不被霍靳琛發現什麼,七月一推筷子:「我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