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當然不捨得這一百萬,可他知道,於果說不定真的拿住了自己的把柄,眼下也不敢和於果辯駁,只得充滿屈辱地低下頭,匍匐下身子,默默地拾起這兩張卡,然後站了起來。
這一站有點猛,他個子大,血一時沒上得來,頓時頭暈目眩。他堅持着轉身,讓兩個手下員工攙扶起王芝瑾,灰頭土臉、滿腹怨恨地想要離開。
於果並非不依不饒之人,可他覺得,王主任父女倆需要好好教訓才行,就說:「慢點兒走。還沒道歉呢,請你和你的親人們,向宮大夫,向這些為拯救你們的家人辛苦工作,但又被你們打罵**的白衣天使們道歉。」
穿白大褂的人們,眼中開始泛着淚花。他們其實並不指望道歉,主要是覺得委屈。
王芝瑾剛要張嘴:「操你……」還沒說完,就被王主任一巴掌拍在腦門上,當即又冤屈又憤怒,卻不敢跟父親頂撞,尤其是公共場合,父親的顏面最重要,更何況父親現在已經完全顏面掃地了。
王主任怒罵道:「你給我閉嘴!你還嫌丟人不夠嗎?看看你交了個什麼男朋友?一個社會渣滓!還不如當初那個小白臉!最起碼沒膽量惹這麼多事!」
王芝瑾哭喊道:「姓謝的是個色鬼,和我好都是因為你的職務!鴕鳥混社會,可他是真心愛我的!」
於果知道,自己關於王主任索賄受賄的威脅真正奏效了,王主任雖然滿腹毒液,卻絕對不敢和於果做正面對抗,畢竟此人的把柄,對此人而言,是絕對致命的。於是於果笑道:「王主任關鍵時刻,能識大局,忍辱負重,真的很讓人佩服。我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希望你一直能這麼謙遜和知書達理,發揚民族優秀傳統,那咱們就永遠相安無事。」
王主任恨恨地低下頭:「對不起,宮大夫,對不起,各位大夫、護士,我錯了!我的女兒錯了!我們一家,都錯了!」
於果說:「聲音很洪亮,聽起來底氣十足,真不像是在認錯。不過,我沒那麼挑剔,要是大家都原諒你,那我也不為難你。」
宮大夫還是很好說話,看到這裏忙說:「算了,算了,死者為大,我們都理解……」
那些死者家屬的道歉反而才更真誠,觸景生情,又哭成一片。王主任心煩意亂地斥道:「都鬼哭狼嚎什麼?趕快走!在這兒只能丟人現眼!」
護士們都覺得十分解氣,見他們陸陸續續離開了,都露出了高興的笑意。
王芝瑾不敢相信,連自己一向神勇無敵的爸爸也失敗了,這讓她怎麼接受?簡直天都要塌下來了,她雙目佈滿血絲,瞪着眼睛朝着於果怒叫道:「你給我記着!我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弄死你!」這句話,當然也是王主任此時的心聲。
於果笑道:「我只希望哪天你突然因為什麼事快死了,死前不要再冤枉我,認為是我做的。」
這話說得十分可怖,即便是大白天,也足夠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尤其醫院還是陰氣十足的地方,被這話一說,全場的人都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不自在,只覺得心裏莫名其妙有一陣刺骨的寒風颳過。
王芝瑾渾身一抖,低下頭不敢做聲了。儘管她此時不敢和於果抗衡,但她的怨毒如同深埋在地下的千萬條毒蛇毒蟲的毒液,越來越濃,越來越深。
死者家屬們都覺得沒有任何臉面在這裏鬧下去了,也都紛紛轉過身,默默地離開了。
這些人一走,一切歸於平靜,氣氛也漸漸美好起來。大家各干各的,仿佛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
路晨把於果拉到一旁,沉下聲音,這才盡情釋放自己的驚異:「你……你到底怎麼弄到這個視頻的?這不可能啊!兩個人都死了,你怎麼接觸他們的記憶?就算接觸記憶了,難道就能變成這麼高清的視頻?
「這如果是真的視頻就更不可能,他倆都那麼不要臉了,在車裏做那種事,怎麼會允許你也在車上?你就算沒經過他倆允許,偷偷藏在車後面,可怎麼才能一點兒不被察覺呢?再說,你怎麼能未卜先知他倆做那事?未卜先知他倆出車禍?未卜先知我媽媽需要這份視頻來澄清?還有,車禍那麼慘烈,你怎麼逃出去的啊?」
於果笑而不答。路晨見他搞得這麼神秘,也知道再怎麼問也問不出結果了。
路媽媽徹底鬆了口氣,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