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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澤舟曾是槍林彈雨里活過來的男人,見過的大傷小傷無數,但這一刻,這點擦傷竟然像戳進了他的心窩子。
「不怕留疤嗎?」鬼使神差的,他問了一句。
「留疤了你會嫌棄我嗎?」
「……」
言澤舟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好好和眼前這個女人聊天。他在床邊坐下,隨手把碗端過來。
碗沿溫溫的,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燙手了。
他舀了一勺,勺子擱在碗口稍稍又涼了一會兒,才遞到她的嘴邊。
她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眼角落了一彎光圈。言澤舟以為她又要得寸進尺說什麼打趣的話,沒想到她只是乖乖地張嘴,抿走了勺子上的粥。
他又遞過去一勺,她吞下……如此循環往復。
屋裏洋溢着出人意料的安謐與溫情。
很快,碗裏的粥少了一半。
「是不是餓了?」言澤舟問。
可安搖搖頭.
「不餓?」
「嗯。」她揚了揚唇,笑容像個孩童一樣乾淨純真:「但我想吃。」
不餓,但是想吃。這又是什麼道理?
言澤舟靜靜地看着她,她的表情,甜得像是經了霜的紅薯。
「下次,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見義勇為,也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他的嗓音沉沉的。
「你在擔心我。」她用的是陳述句。
言澤舟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面對他的沉默,可安心滿意足。
她想,他不會知道,她之所以變得越來越正義,其實是在向他學習。也許,等有朝一日她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人,那個時候,他就會多喜歡她一點。
粥碗很快見了底,言澤舟起身放碗,順手給她倒水拿藥。可安按着胸口,強壓下胃裏的不適,若無其事地和他聊着天。
十幾分鐘之後,言澤舟的掌心托着幾顆白色的藥丸,走到她面前。
「把藥吃了。」
「嗯。」可安應聲,卻沒有接:「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藥你也一起餵了吧。」
言澤舟知道她又要耍花腔,卻還是耐心的配合着她。
「你想怎麼餵?」
「當然是用嘴喂,電視上都是那麼演的。」
「我要是不願意呢?」
「那就算了,我自己來。」
可安忽然揚手將言澤舟的手掌拖到自己嘴邊,趁着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低頭把唇貼了上去。
他的掌心微涼,她的紅唇滾燙。
言澤舟像觸電了一樣猛然一震,那幾顆白色的藥丸在他收手的瞬間滾進了她的嘴裏。
「啊!好苦!」她叫起來,一把奪過他手邊的溫水「咕咚咕咚」地灌下。
言澤舟正欲發火,她卻猝不及防地咳嗽起來。
「看看!讓你胡來!」他沒好氣地俯身為她拍了拍背。
「你走開!」可安粗魯的將他推開。
言澤舟往後退了兩步,就見她把腦袋探出了床沿,那纖細的身子如扶柳一般顫了幾顫,剛才喝下去的番薯粥就悉數吐了出來。
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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