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伸手,摸到了制服衣扣上的銀色浮雕圖徽,很涼,很硬。
門口他說話的聲音由遠及近,她快速地套上了裙子。
更衣室的門被推開了,他在打電話,但是談話已經接近尾聲了。
她的裙子後背有條細長的拉鏈,她一着急,夠了幾次沒夠到,言澤舟歪頭將手機夾在肩膀上,一邊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掛了」一邊走過來捏住了她的拉鏈頭攖。
「嘶啦」一聲,她下意識的挺直了脊樑,好像一個人偶娃娃忽然有了生命。
「好了。」言澤舟說着,往後退了兩步。。
可安低頭順了順裙擺。
他把手機丟在一旁的抽屜上,隨手掀了自己身上的t恤,換了一件襯衫償。
「剛是誰的電話?」
「東生。」
「這麼早。」
「做了虧心事,一夜沒睡好。」
「他只是實話實說,你瞞着我才不對。」
「我沒瞞着你。」
「那你也沒告訴我。」
「停職調查又不是光榮的事。」
可安的目光掃到那些勳章:「要是光榮的事,估計你更不會主動告訴我。」
「你倒是了解我。」
「那是,都睡過這麼多回了能不了解嘛。」
言澤舟笑了,他摸了摸她還沒來得及梳順的頭髮:「你是不是也有事沒告訴我?」
「嗯?」
「東生說了,你哥的案子。」
可安「噢」了一聲,垂下頭,眸光暗了大半。
「結案了也能申請再翻案。」他把她攬到身邊,輕聲安撫,「這件事有我,你不用操心。」
他的話,總能讓她安心。
可安拱進他懷裏。
「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原來檢察院裏還有像汪錄這樣噁心的檢察官。」
「每個地方都一樣,不會全都是壞人,也不可能全都是好人。」
可安思索了片刻,點點頭。
「也是,要全世界的男人都和你一樣,那我不得挑花了眼。」
他饒有深意:「我什麼樣?」
「三好男人。」
「哪三好?」
「長相好,人品好,還有……」她停了一下。
「還有什麼?」
「體力好。」
「……」
?
言澤舟把藍雨的資料找出來又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
因為藍雨死咬住了全部,這個案子沒有了突破口。既然案子沒有了突破口,他只能試圖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藍雨有個兒子。
這個信息當時他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沒有深究。
現在在回頭看看,忽然覺得這行字在文件紙上發亮。
他把藍雨兒子的照片翻出來,揣進了衣兜,拎了外套就出門。
下午三點半,海城小學門口正是人頭攢動的時候,除了聚在門口接孩子的家長,道路兩旁還有很多小攤販。
言澤舟繞了一圈。
這裏賣什麼的都有,除了吃的玩的,文具也有。
言澤舟在最靠近校門的樹蔭下,買了罐糖,順了老闆的椅子,邊坐邊等。
「等孩子放學呢。」老闆沒什麼生意,靠在樹上和他閒聊。
「嗯。」
「喜歡吃糖,是個女孩吧。」
「男孩。」
「哎喲,我家也是個帶把的混小子,翻天覆地能把人折騰死,我老婆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說還是女兒好,那能怎麼辦,生都生了是不是。」攤販老闆一臉無奈。
言澤舟勾了下唇:「我老婆也喜歡女兒。」
「那就再生個唄,國家都開放二胎了,我們也打算生一個呢……」
言澤舟站了起來。
校門口有一個胖胖的小身影晃了出來。
是藍雨的兒子。用不了看臉,這身材就挺惹眼的。
他搖了搖手裏的糖罐子,等着有人過去。
藍雨的兒子也在等着有人來接他,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人來。
周圍的人漸漸都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