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柔亮的陽光穿透木窗而來,落在可安的臉上。
她在床上滾了個圈兒,躲開了。
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的,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可安穿好衣服,在枕頭上摸到自己的皮筋兒,一邊綁着頭髮一邊走到窗邊。
窗外是綿延無盡的綠樹和藍天,她打開了窗子,清風拂面,帶來樓下爽朗的笑聲。
樓下有一大群趕早來騎行的男人,這會兒都圍在龔姐的店門口,他們個個穿着騎行服,有的連騎行頭盔和護目鏡都還沒有來得及摘償。
言澤舟也在。
他穿着黑色的圓領毛衣,露出一截白色的襯衫領子,在這群「全副武裝」的男人中間,悠閒得有些惹眼。
好像是誰買了新車,大夥正扎堆研究車的型號和性能。
言澤舟扶着車把手說了句什麼,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在此起彼伏的起鬨聲里,他長腿一跨,上車騎了一圈。
這裏的路坑窪不平,但他的騎行技巧卻如火純青,車在他胯下仿佛有了生命。
圍在前頭的人都豎着大拇指嘖嘖稱奇。
可安的目光跟着他,也不由得着了迷。
山里鳥鳴啾啾,可她的世界一片寂靜,只有一個耀眼的他,熠熠生輝。
似有靈犀相通,言澤舟忽而抬眸,朝她的方向望過來。看到她正倚在窗口,他蹬着腳踏板,臀部脫離了車座,一下站了起來。
那樣的姿勢,明明像個淘氣的小孩,可由他做來,卻帥氣利落,像是振翅的雄鷹。
他遙遙朝她吹了一記口哨,清脆,又充滿了愛意。
可安對他笑,用口型對他說「早」。
很多人都順着言澤舟的目光往回看,可安不好意思,連忙關上了窗。
她去洗手間洗漱。
沒一會兒,言澤舟就上來了。
「怎麼起這麼早?」他倚在洗手間的門框上,平靜如斯,好像剛才樓下嬉鬧玩耍的人,不是他。
「你不是更早。」
「因為我體力比你好。」
「這和體力有什麼關係?」
他不說話,意味深長。
可安這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意思。
「她體力一點都不差好不好。」她輕聲咕噥着給自己辯解。
「那昨晚喊累的人是誰?」
可安白他一眼。
「喊累的人當然是我,因為你昨晚壓根不是人。」
言澤舟笑了,他靠過來,搶在可安前頭擰了毛巾,替她擦臉。
「不是人是什麼?」
她扯了下領口,把肩頭紫紅色的吻痕亮出來,咬牙切齒地控訴:「是野獸。」
他攔腰將她摟到面前,低頭去親吻她身上他的痕跡。
「美女與野獸,正好。」
「……」
?
可安下了樓,廚房裏熱着番薯粥。
是他早起熬的。
胖大廚問:「言檢怎麼總給你熬這個,是不是他只會這個?」
可安搖搖頭。
不,他會得可多了,總給她做,是因為她愛吃。
大廳里人很多,剛才在外面和言澤舟談笑風生的騎友們這會兒都進了屋。龔姐泡了茶招待他們。
可安端着碗,找了角落一張空桌子,自顧自地吃早餐。
言澤舟在外面打電話。
一大早的,好像很閒,又好像很忙。
「誒,你不是當初騎行的時候追言檢那姑娘嗎?」桌邊有人走過來,驚喜地和她打招呼。
可安抬眸看了看來人。
她並不記得對方是誰,只是聽着聲音,好像隱約有些印象。
「你忘啦?」對方坐到她面前:「當初你還讓我們猜,你能不能追到言檢吶!」
可安眨了眨眼,當時在平川騎行的場景一幕一幕在腦海里閃過。
「追人還是追車?」她沒頭沒腦地接上了話。
對方不住地點頭:「對對對,當時我就是這麼問你的。」
「我想起來了。」
男人笑了,對着門外的言澤舟揚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