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蔭遮掩,紗窗碧瑩,窗子是半開的,白衣青年將少女摟抱在懷中,低頭親吻她。
望月的心頭猛烈一跳。
他的氣息湊過來,溫溫熱熱的。望月仰臉,看到他的面孔,便是一陣酥-麻軟-化。他的唇柔軟,輕輕貼過來,望月的臉頰開始發熱,熱度從唇相碰的地方,傳遍全身。
她的手指顫抖。
心臟也跳得飛快。
真是他一靠過來,唇舌相貼間,望月就覺得暈乎乎,不再是自己了。
那是誰呢?
是水中游着的一尾魚,在清澄碧汪的大湖裏游啊游,尾巴一甩一甩,往空氣中吐着水泡。
是天上飛着的鳥,飛在藍色天宇中,追逐着黎明,翅膀撲騰間,自由自在。
是濃郁雨林里的一棵樹。
是紛飛冰雪下的一團火。
她變成世間任何東西,只為和他相依相偎。
她放棄世間任何東西,也只想要他。
相濡以沫間,望月抓着青年後背衣料的手指,輕輕顫抖。
這個纏綿悱惻的親吻,當結束時,二人的眼眸都有些濕潤。望月仰着臉看楊清,他眼下緋紅,眼眸漂移了一下,回過來時,從她袖中扯出帕子,給她擦一擦水潤粉紅的小嘴。
&動!」望月按住他的肩。
楊清怔了下,就沒有動了。
望月上身抬了抬,望進他的眼睛裏,鄭重其事。楊清正襟危坐,以為她要做什麼。看着她緊窄的下巴抬高,湊過來看自己的眼睛,他心中微亂。手指動了動,現在是非常階段,望月貼過來,他便不太自在。
望月望楊清的眼睛,先是誇了句,「清哥哥,你眼睛太好看了。」
楊清愣一下,微笑。
他臉上長得最好看的,其實就是眼睛。又清又亮,太乾淨,太無邪。
這樣乾淨的眼睛,一般只有新出生的嬰兒才有。隨着人長大,眼睛慢慢變得渾濁,失去了曾經的烏黑分明。
但是楊清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樣,望月真是每看一眼,都要迷戀一番。手撫摸他的眼睛,覺得這麼好看的一雙眼,讓自己做什麼都行啊。
她借着他的眼睛照了照,「我的嘴被你親腫了。」
楊清頓一下後,忍笑,「那怎麼辦?」
&償我。」
&麼賠?」
&然是陪-睡了啊。」望月理所當然。
楊清身子輕鬆地往旁邊的矮案上一靠,手臂支着下頜看她,換了個更放鬆的坐姿,只笑不說話。
望月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無比,「好不好?我覺得挺好的啊。你看我們關係已經很好了,可以談婚論嫁了。談婚論嫁前,當然要睡一睡了。萬一性-向不和……」
&麼叫『性向不和』?」楊清酒窩若隱若現,似笑非笑看她,「莫非你喜歡女的?」
&倒不喜歡女的,但誰知道你是不是喜歡男的呢,」望月好正經道,「我現在都覺得我們跟做夢一樣,你突然就態度軟了,是不是有別的目的要掩飾呢?作為好姑娘,我要對自己負責,總不能態度低到塵埃里,你回頭給我一個晴天霹靂吧……」
楊清笑看她:你態度低到塵埃里?你都快上天了好吧?
他說,「既然你覺得像做夢,那就再多做一會兒吧。我沒覺得我們有道談婚論嫁的地步,此事再議。」
說罷,就不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側了身,拿起了方才被扔在地上的書。餘光往窗外看了看,之前的某人,果然已經離開了。他眼眸閃爍,低了下來。
望月好不死心,她心裏的酥-癢剛被他挑起來,他就不管了。這也太討厭了啊!
她很認真問,「楊清,你剛才是在說我『做夢>
&啊。」
望月在他肩上推一把,習武的姑娘不能當普通姑娘看待。楊清被她推得吃痛,揉了下肩。
望月起身,很高傲道,「你就作吧。婆婆媽媽,一點都不乾脆。看你日後哭着求着跟我睡,在我身後排着隊等吧你。你今天怎麼回我,日後我會全部還給你的。」
楊清:「……」
他愕然抬頭,看望月捂着半邊嘴,很睥睨地俯眼望他一眼,轉身就推門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