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看了看那小廝死去的屍體,沉思一會兒,覺得方才那個時候,那小廝應該是崩潰了,說的話不像是假話,而最後時刻,自己有些操之過急,緊隨其後就把更重要的問題給問出來了,結果大大的刺激了這小廝,逼得他決定以死彌補自己的錯誤,那麼前面的話,可信度應該十分的高才是。
於是鄭光下令道:「王輝,高世明,你們二人立刻帶一百名士卒去縣城內的悅來客棧搜人,姓姚的住戶……等等,不,要詢問客棧掌柜的,有沒有剛剛離開不久的住戶,神色倉皇,腳步匆匆。」
高世明和王輝一愣,面面相覷,不知為何,鄭光解釋道:「偷窺軍營刺探軍機,本就是極為嚴重的問題,他們定然有約定的時間,過時不回,那幕後黑手會立刻逃走才是,不會久留,你們現在去,也搜不到人,但是我想確認,這廝方才所說的其他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高世明傻傻地問道:「這樣就可以嗎?」
鄭光點頭:「這樣就可以。」
高世明和王輝沒有再問別的事情,而是點起人馬往縣城的客棧而去,其餘人也按照鄭光的吩咐出去加強夜間巡視了,徐渭早就去休息了,只剩下陳大成一人和鄭光一起待在營帳之內,陳大成面帶憂慮之色的詢問道:「看來,這是倭寇的細作來打探敵情了,他們也怕你突然出現,自己一點準備都沒有吧?」
鄭光點了點頭,說道:「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又有一支兵馬正在訓練之中,但是他們應該不知道這支兵馬的訓練程度如何,是否精銳,有多少人數等等,那個小廝也已經死了,他所得到的情報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情報,唯一值得擔憂的,就是那個現在應該已經逃走的主犯,他知道多少,這小廝是第幾日來咱們這裏偷窺軍情了。」
陳大成憂慮道:「要是他們已經知道了咱們的戰法和人數怎麼辦?」
鄭光說道:「不可能,白天肯定不可能,我們演練戰法的時候都是全神貫注的,四周都有大量的哨探在保護這裏的安全,那小廝趁着夜色來打探情報還能被抓,那麼白天就更加不可能,他最多能算出來的就是按照軍帳的數量得出咱們這裏的總兵力大概是多少,其他的情報他應該來不及知道才是。
但是現在我也進一步確定倭寇是想要有些大動作了,浙江要遭殃,撫台那裏也輕鬆不了,浙江和蘇松的衛所兵形同虛設,根本不能阻擋倭寇兵鋒,倭寇此時開戰,折磨的還是老百姓,除非有一強軍出世,數戰數捷,大破倭寇數支強軍,以此震懾倭寇,倭寇才會安穩下來,但是目前,東南並無此強軍,北地有,但北地強軍要戍守九邊,應對蒙古,無力應對倭寇。」
陳大成嘆了口氣,搖頭道:「這樣看來,我義烏子弟出兵征戰是在所難免了,平之,願你帶領義烏兒郎大破倭寇,還我東南朗朗乾坤。」
鄭光雙手抱拳道:「定不負所望!」
鄭光這時候也在期待着朱紈可以打勝仗,扛住壓力,因為他並不敢保證自己帶出去的義烏兵真的可以複製戚繼光的輝煌,雖然他同樣不懼怕倭寇,卻擔心這三千子弟兵不能抗起重任,戚繼光訓練了兩個月的義烏兵帶出去作戰了,而自己才訓練一個月不到,這時候要是帶兵出戰,會有好的戰果嗎?
鄭光期待着范慶和朱紈可以打一場勝仗,但是事情的發展並不會順着任何人的意願,嘉靖二十五年十月初七,朱紈率兵趕赴崑山的前一日,倭寇再度集中四千多人馬攜帶更多火炮攻打崑山縣城,被范慶和蘇州炮手死命抵擋住,陳東再次被擊退,大怒之下,遂下令倭寇玩起最擅長的戰術,你堅壁守衛的城池我攻不破,我就繞開,去禍害那些村莊!
范慶之前已經做了一些準備,疏散崑山之民,保護崑山之民往蘇州方向撤退等等,但是蘇州府人口眾多,村落眾多,不是趕時間就能撤完的,還是有相當部分的村落沒得到撤退的消息,而且自以為距離戰場遠,沒怎麼設防,這下可好,崑山縣城周邊十數個村落被倭寇襲擊,男女老少死傷慘重,村子被付之一炬,所有財物被全部搶光,男子殺死,女子劫掠而走,境況十分悲慘。
這個消息經過拼死逃跑的一些村民抵達崑山縣城之後,被范慶得知,范慶心如刀絞,卻沒有下令出兵作戰拯救那些村民,他的職責,是在朱紈抵達之前保住崑山縣城不被攻破,其餘的一切
一百一十八城欲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