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風一邊喝着酒,一邊小跑,身後那名劍客則緊追在身後喘着粗氣,「你給我站住,信不信小爺一劍劈了你。」他額頭、脖子上的汗水已經滲到衣領,大堂內眾人看得嬉笑不已。忽的,解風停下腳步,右手向後一甩,掌中琉璃球內的美酒從細小的窄縫中射出一股,直接撲向身後追着的劍客。
「殘月樓就派你這樣的角色來金陵,也真是不將中原武林當回事呀。」解風雙手將琉璃球插入懷中,然後雙手插在腰間看着面前這個一襲墨綠長袍的男子,得意地笑道。殘月樓?大堂內稍微年長的江湖俠客聽到這三個名字都臉色大變,眾人看着相貌不揚的男子,他一口地道的北方口音,十分純正,但眼尖的江湖老手卻在眉宇間仍有一絲異樣。
「什麼殘月樓?你少胡說!」那名墨綠長袍的劍客提起長劍疾速飛沖而來,劍隨身移,寒光驟起,數道劍光徑直逼向解風胸口與眉心。正當大堂內眾人為解風捏了一把冷汗之時,他只是稍稍彎曲了身體,疾速躲過了那數道劍氣。
「可惜」解風躲過劍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被那數道劍氣擊成兩半的酒桌,他右手護住腹部,長吁一聲,嘆息道,「想殺人滅口?你這小子的功力還不到火候。」解風話音剛落,便身法如風,飄落在墨綠長袍男子身前,輕輕點了他胸口數個大穴,那人瞬間動彈不得。
二樓上,除了八大派弟子們在享受飯桌上的美食,其餘眾人早早就趴在走廊的護欄上觀賞這下面的熱鬧。木寧側面往下瞥了一眼,然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微笑道,「看來這位解大幫主是跟了一路,才會如此肯定此人是漠北混入中原的細作吧。」
「木師弟是從何得知?」費鳴放下手中的木筷,將身子坐正,也向下望了一眼,訝道,「還真是丐幫的解風大幫主,看來這個人要吃些苦頭了。」
「你們認識?」夜星從桌上的餐盤中夾起一小塊肥肉放入口中,一邊嚼着一邊順着木寧的視線看去。
「解風?」費鳴問道。
「是的,」夜星點了點頭,仔細看着費鳴問道,「天香樓與丐幫也有來往?」
「天香樓是療傷聖地,與江湖各大幫派都有來往,有何見怪的呢?」華山派的岳夢菡偷笑道,「難道與丐幫來往有什麼不妥嗎?」
「這倒不是,」夜星急忙放下手中的木筷,擺了擺手,解釋道,「岳大師姐多慮了,天香樓懸壺濟世,又是我們八大派的代表,我怎麼會有所懷疑呢!」
「不過,還是得多加小心。」瓔珞額頭緊鎖,凝重地注視着桌面,低聲道,「丐幫吧,不是雖然號稱天下第一幫,只是他們龍蛇混雜,我們身為八大派的弟子還是與他們保持距離為上。再者師尊們即將駕臨金陵,我們當務之急應該是儘快找到曹昊天。」
「對」眾人紛紛點頭贊同,只有靠近護欄處的費鳴臉色略有異樣。
經歷數日的細雨,莫愁湖顯得格外清澈,湖上不少遊船蕩漾波瀾。一艘巨型大船正緩緩駛向湖中心的小島,船頭兩側十多名白衣男子雙手將長劍夾於胸前,注視着巨船四周的湖水。自天香樓無劍山莊的那兩副棺槨爆炸之後,眾人都已然明白,柳天江兩個徒弟遇害十有八九與南境蠻族脫不了干係。少林寺與峨嵋兩大門派雖然無法徹底擺脫嫌疑,但無劍山莊已認定此事與南境有關。葉麟、柳天江與清風和一眾無劍弟子一路南下至金陵。
「麟兒,此地與山上不同,我們行事一定要萬分小心。」柳天江端坐在船艙閣樓的窗前,一縷陽光從他的臉頰划過,久經江湖沉浮的武林名宿,此刻竟然顯得有些蒼老。
葉麟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皺痕堆滿眼角的柳天江,他心中一股莫名的酸意湧上心頭。葉麟用自己纖細的手抓住柳天江那乾癟而粗糙的手臂,眼角有些濕潤,他輕聲道,「柳叔,您這一生都是在為無劍山莊操持,我們絕不會讓兩位師兄死得不明不白。」
柳天江右手端起酒杯,緩緩遞至嘴邊,他低頭看着杯中酒水晃動泛起的點點漣漪,心中即刻警覺起來,眼角餘光迅速掃過窗外湖水的每一處,這是他常年遊走江湖所積累的經驗,即使在休息時也會警惕四周的動靜,特別是十餘年前,明軍差點攻入太白峰的那次慘戰。而時至今日,大明雖然一統中原,但從不敢再跨越秦嶺古道半步。此時此刻,他們一行十餘人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