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在縣城經歷了那樣一遭,實在沒有心情再去應付裴祐,她沒好氣地說:「不借!」
裴祐愣了愣。
姜谷哼了一聲,跟在目不斜視的姜婉身邊往自己家走去。
裴祐眼睜睜地看着姜婉從自己身邊經過,一點兒都沒要停下的意思,不禁心中一急道:「姜姑娘,我想跟你說的是花燈節那夜……」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姜谷衝過來攔在他和姜婉之間,惱怒地大喊道:「住嘴,住嘴,不許你提!」
裴祐愣住,一臉驚詫地看着眼前的姜谷。姜谷看着他的表情,像是在看着殺父仇人一般。
姜婉怕姜谷有過激的舉動,忙道:「小二,咱們走了!」
姜谷不甘心地瞪了裴祐一眼,哼了聲轉身跟上姜婉,又回頭警惕地看向裴祐。
裴祐被他的目光看得寸步難行,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二人離去。
從昨日解釋失敗之後,裴祐便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其後便一直想着找機會向姜婉解釋。
他已經想明白了,無論今後會如何,至少這一刻,他該讓姜婉明白那一夜他確實做了努力,他不希望繼續看到她無視和鄙夷的目光,每一回見到那樣的目光,他都覺得心中一陣鈍痛。
只是老天似乎總不願讓他如願,每一次他都沒能成功解釋那一夜的誤會,好像總有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在阻止他。
在走進家門之前,姜婉回頭看了一眼,裴祐依然站在他家梧桐樹底下,似乎呆呆地看着她家院子,心裏便有些莫名的複雜。
從前她經常去他跟前大獻殷勤的時候,他不屑一顧,如今她不理會他了,他反倒時時衝到她跟前,真不知這是怎樣的心理。犯賤麼?姜婉不想理他,可也有些好奇他幾次三番過來找她,究竟是想跟她說些什麼?下回他再來找她,她要不要給他個說說的機會?
姜谷憂心忡忡地說:「姐,裴先生該不會拿那一晚發生的事,來威脅咱們吧?」
姜婉回神,好笑地說:「你想到哪去啦?裴先生他應當不是這樣的人。」
姜谷.道:「姐,你不是常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嗎?說不定裴先生就是那樣的呢,咱們也不知道他骨子裏究竟是不是黑的!」
「行了,你就別再多想了,有我在呢。他若敢威脅咱家,難不成我就只能受着?別小瞧你姐,想想看那一夜。」姜婉笑道。
姜谷回想起那一個晚上,她姐姐腳踢徐土財時的兇狠,便覺得自己真是多慮了,以他姐姐如今的能耐,裴先生一個書生,又如何奈何得了她?
二人剛進家門就覺得家中有些非同尋常的熱鬧,原來家中不止他們的爹娘,還多了英子嬸和她的一雙兒女。
對於山下村的人,姜婉基本都沒有什麼好感,而英子嬸卻是其中難得讓她覺得見了高興的。英子嬸本名劉彩雲,也是早年喪夫,很辛苦才將一雙兒女拉扯大,兒子叫徐英,今年十七,女兒叫徐慧,今年十一,兩人都很乖巧懂事,對英子嬸來說應該算是種欣慰了。
之前姜婉聽到過村里一群長舌婦暗地裏說她壞話,唯一為她說話的就是英子嬸。英子嬸是個老好人,山下村人雖然不至於欺負她一家,可占些小便宜卻是難免的,她家中沒有頂樑柱,大多數情況都只能笑笑罷了,那麼點小事也不至於鬧到里正那兒去。好在如今她兒子也長大了,家裏眼看着就要過得越來越好,如今為徐英娶媳婦的事也提上了日程。她會出現在姜婉家,還是因為徐鳳姑跟她關係要好,順帶提了一句做小吃食拿到縣城去賣,她心動,便帶着兒女一道過來了
。
徐鳳姑一向不是個小氣的人,她也知道劉彩雲想要攢錢為兒子娶媳婦的事兒,可劉彩雲家不像自家還有當家的,許多事都不便,便想着帶一帶她。昨日在縣城買的麵粉豬肉等食材,徐鳳姑想分一些給劉彩雲,但後者不要,只說來幫忙,等賣了錢,再給她些工錢就好。
徐鳳姑見勸不了對方,便也就應了下來,心想大不了最後賺得多了就多給些工錢。
見姜婉和姜谷回來,徐鳳姑放下手裏正在忙的活,擦擦手迎上來道:「這一路可還順利?」
「娘,順利着呢,能出什麼事?」姜婉笑吟吟地說着,視線往裏頭一掃。
徐鳳姑便笑着說了一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