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夏望着那輛最前的黑色車輛,黑漆漆的玻璃看不到裏面是什麼人,但她有最強烈的預感,那個害她的人,一定坐在裏面。
這就是她的計劃,以身為誘餌,綁架自己,然後讓這個一直暗中盯着她的人上鈎。
終於將他誘出來,逮住了。
她心中激動又欣慰。
抓住了這個人,從今之後,她的日子才能安安穩穩。
「你出來。」她大聲怒喊,實在想第一眼就看清楚,到底他是誰?
汽車裏卻沒有人回應,安安靜靜的。
「裝什麼縮頭烏龜,怎麼,百般殘害我,如今,你不敢出來見我嗎?」林望夏更怒。
汽車裏傳來一聲很低的冷笑聲,幾乎聽不到。
那種詭異的笑聲,輕微的飄入耳朵內,卻引起一種足以讓人心臟緊縮的恐懼。
林望夏感覺一陣莫名的寒意。
此刻,車門開了,修長的腿從車中邁出。
這個害她的男人終於露面了,林望夏心跳如雷,心幾乎從胸口跳出來,緊張萬分的攥緊手,可眼見他半個身體邁出車外,頭漸漸出現在昏暗的夜色中。
她突然沒有勇氣去看清楚這個人的面容。
一種說不出的怪異焦慮感覺,讓她希望一切就停留在這一刻,結束在這一刻就好了。過去的一切,讓它煙消雲散,所有人都歸於平靜。
她害怕看到真相,害怕這背後隱藏的東西。
她已經無法承受更大的打擊。
那個身影漸漸從車中完全的走出來,站在車邊,高健而修長,兼具邪氣與黑暗,仿佛月初的月,明亮與黑暗並存一起,充滿了矛盾的混合體。
在所有人都神經緊繃,緊張嚴肅的臉容表情下,這個男人卻是笑着的,一直笑着出現在她面前,好像這樣的場面有多麼的搞笑。
林望夏神經一顫,驚愕的睜大眼睛,整個人如遭雷擊的僵硬站在那裏。
心臟觸不及防,有種尖刺的銳利穿透,不知道是因為震驚,還是因為微妙的痛。
「寧少……」她手指痙攣的抽搐。
「沒錯,是我。」
寧少供認不諱,他笑得妖魅動人,美得像一團燃燒沖天的火焰,那麼燦爛,燦爛得幾乎毀滅。
「……」
林望夏眸色蒼涼,說不出話來,他一站出來,那一瞬間她並不想承認是這個人。
可是,一切又這麼理所當然,就是他。
對,是他。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嗓音很輕很顫,卻分辨不出是憤怒的情緒,還是無法接受的難過。
寧少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變得無比的諷刺,雙眸好像被燒盡火焰後的灰燼,生機仿佛一瞬間被她這句話掐滅了。
「為什麼?為什麼?」
他低聲喃喃着,夢魘般重複着這三個字,着魔了般迷濛。
然後又笑起來,眼睛一直望着她,宛若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他向她一步步走過來。
周圍那些人想攔住他,卻又被他渾身散發出的那種詭異無比的氣息所震懾了,懵然的看着他走到林望夏面前。
林望夏也懵了,只覺得在他眼裏看到了最深沉最無邊的黑色浪潮。
連躲避開他的手,都忘記了。
他抬起手,輕輕撩開她落下的劉海,然後抱住她肩膀,靠在她肩膀上,輕笑。
「替我做完最後一件事,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