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約這四個字飄入她耳朵中,震動着她的耳膜,但她卻一點反應也做不出來。
「你說什麼?」她沙啞飄忽的聲音,格外的虛弱,仿佛空氣一飄就散去。
聶希看着她那一臉迷茫的表情,怒吼:「我和你的婚約解除,你是真聽不清楚,還是假裝聽不清?」
林望夏被他暴怒的喝聲嚇得身體猛顫了下,下意識後退兩步,幾乎跌倒。
她小臉沒有一絲血氣,白得跟紙片似的,嘴唇也沒有任何血色,只是不住的顫抖着,好像兩片褪色的殘花瓣,在殘酷的冬雨中被打得七零八落。
雙眸載滿了不敢置信,她怔怔的望着他,胸口的心臟劇烈的抽搐又疼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沒聽清楚,只是聽清楚了也不明白,明白了也不敢相信。
他要解除婚約,那就是,他已經不娶她了嗎?
想到這點,她就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仿佛要被人抽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力量。
怎麼辦?不可以對她這樣殘酷啊。
她眼裏充滿了彷徨和驚恐。
她重要的親人已經一個個倒下了,她最好的朋友被她趕了,她已經沒有任何人能依靠,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他就是她的救命浮木,唯一剩下的希望,如果連他也不要她了,她就會沉入海底,永墮黑暗。
「你不可以這樣。」她顫抖着猛搖頭,眼裏滿是惶恐。
聶希冷漠的側開臉:「我為什麼不可以,你不是說這不是正式的婚約嗎?你之前一直想推掉婚事,不願意結婚,現在正好如了你的意思。」
冷酷凌厲的話語,絲毫不留情面。
林望夏心被狠狠一刺,急得幾乎流出眼淚:「不是的,那時只是因為……」
因為他說不愛她,她覺得難受。
「可現在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聶希眸色陡然寒厲起來,充滿了諷刺和怒氣,「難道那時你只是假裝不想結婚,用以退為進的手段,讓我對你更勢在必得?而現在當我真的不和你結婚了,你終於露出了你真正的目的?」
林望夏蒼白如紙,睫毛顫了顫。
完全懵了。
他在生氣,她一直以來抗拒的態度,男人是驕傲的動物,她的抗拒損傷了他的自尊,所以最終對她不耐煩了嗎?可感覺他不是這種人。
但是,他還有其他理由這麼生氣嗎,她從沒有做過其他錯事。
如果因為這樣,她可以改,不再對他板着臉,不會再違抗他的意志,會露出溫柔,順從的態度。
因為現在,她只剩下這根救命的稻草,如果連他也失去了,無法想像後果。
「我不該那麼倔強,這些我可以改。」她上前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可以改,改什麼?」
「我以後會溫柔,會聽話,你說什麼我都會聽,好嗎?」她卑微的哀求。
聶希看着她這般卑微的態度,眉心燃起怒氣,難以忍受。
曾經他看中的,就是她與眾不同的個性與骨氣,可現在她和那些手段多多,陰謀算計的女人有什麼區別,為了達到目的,什麼搖尾乞憐的姿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