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捉住我胳膊的兩個士兵立刻住了手,回過頭去詫異地望着周都頭。
知府頗為不悅地問:「怎麼,周都頭,你想袒護她不成?」
周都頭竟然理都不理會他,激動地走到我跟前,將手裏的東西遞給我看:「姑娘,這東西哪裏來的?」
我知道自己丟了東西,但是並未留心,左右自己身上也未攜帶什麼值錢的玩意,大都是些瓶瓶罐罐的藥品,無關緊要。
如今聽他一說,定睛細看,原來竟是涼辭臨回京之時送我的那枚玉佩,
也不知究竟是什麼玉雕琢而成,猛然掉落在青磚地上,竟然完好無損。
冷不丁地想起涼辭那句玩笑話:「沿途若是有人敢為難於你,你就儘管憑着這枚玉佩撒野就是,出了什麼事情我給你擔着。」
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句戲言,想想涼辭雖然狂傲,但是從未有誑語,他既然這樣胸有成竹地向我許諾,想必家世定然也不簡單,否則怎麼能與狂石這樣熟稔?
如今再看周都頭這樣反應,握着玉佩的手都止不住有些顫抖,肯定是識得這枚玉佩,心裏不由一喜,重新升騰起希望:「這是我朋友相贈。」
「那你可知道這枚玉佩的名字?」
「麒玉,麒麟的麒。」我微抬起下巴,心裏多少有了底氣,可能這是他們六扇門裏的腰牌,所以這位都頭是識得的。
都頭低頭疑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大哥:「那你可知道你朋友什麼身份?」
我就有些猶豫,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因為我委實不太清楚涼辭的真實身份,只是猜測來頭應該是不小的,雖然身在六扇門,但是家中定然有些背景。
我的猶豫周都頭看在眼裏,問道:「如果姑娘覺得不方便透露,那我冒昧問幾個問題,你只需要點頭或是搖頭即可,姑娘意下如何?」
我看得出來,周都頭並無惡意,因此點點頭。
「你這位朋友是京中人士?」
我點頭。
「高居廟堂?」
我略猶豫,然後點頭。
「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我搖頭。
「二三十歲年紀,文韜武略,一表人才?」
我毫不考慮地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周都頭伸手指向地上的林大哥:「你所說的這位朋友可是他?」
我看向仍舊面色蒼白,昏迷不醒的林大哥,知道周都頭根本並不識得涼辭,應該只是耳聞,所以反而誤認為林大哥就是玉佩的主人。
我的心思百轉,權衡利弊,然後猶豫着點點頭。
知府聽我們的對話感到莫名其妙,終於不耐煩地厲聲吆喝手下士兵:「都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捆起來!」
周都頭一擺手,制止了躍躍欲試的幾個士兵,向着那知府走過去,將手裏的玉佩遞給他,一陣低聲耳語。
「周都頭,你可要看仔細了,這可不是兒戲!」
周都頭肯定地點頭:「這麒玉內蘊光華,觸手生溫,玉質舉世罕見,做不得假。再說,您不是前些時日也曾收到京中消息,說是這位主子微服南下籌集賑災糧米,您還特意叮囑我們小心維持城裏治安。」
那知府大人不屑的神情逐漸變化,將手裏的玉佩遞到燈影里,翻來覆去地看。最初時有些不敢置信,最終望了我一眼,恭恭敬敬地走到近前,將手裏的麒玉交還給我:「是小人有眼不識金鑲玉,誤會了小姐,還請小姐恕罪。」
他突然的態度轉變令我有些吃驚,穩了穩心神,料想是麒玉的作用,裝腔作勢道:「你知道了就好,不需我多言了吧?」
「自然,自然,」知府點頭哈腰道:「地上這位公子果真就是......?」
我思及林大哥如今的身體狀況,當下也不解釋,做高深莫測的樣子道:「此事機密,休要多言,還不趕緊給他找個地方好好休養?」
知府忙不迭地招呼身後之人,就近找來一輛帶蓬馬車,將林大哥小心翼翼地抬至車廂裏面:「驛站簡陋,委屈您二位暫住我府上可好?下人們伺候得也周到些。」
看着他一張令人作嘔的嘴臉,我委實不想去,但是我這一番折騰,無異於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住到知府府上卻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