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殘月照在山崖之上,石壁光滑如鏡,反射道道月光,映的山中草木纖毫畢現。
柳隨風孤身站在石壁南面,目光沉靜,神情自若,心中雖然焦慮,面上卻絲毫不帶出來。
文雪岸孑然一身,站在石壁北面,手中提着一個青布包袱,面沉如水,雙目如刀,眼神之中再也沒有往日裏謙和與怯弱,滿滿都是殺意。
柳隨風淡淡說道:「雪岸,你一向以偽裝面目示人,只有在柳某面前才肯露出真實面目。你這樣壓抑的久了,只怕心肝脾肺腎五臟六腑都會出問題。」
文雪岸冷冷說道:「出點問題也比喪命強得多!小侯爺和李沉舟都是唯我獨尊之人,咱們手下人若是處處搶盡風頭,只怕活不了多久!」
文雪岸冷哼一聲,說道:「痛快?只怕是死的痛快吧?小侯爺身份尊貴,豈是李沉舟所能比?李沉舟若是繼續跟小侯爺作對,只怕敗亡就在須臾之間!到時候你柳五又如何自處?」
這兩人一人一句,看似是在拉攏對方,但兩人纏鬥多年,對於對方的脾氣秉性早已心知肚明,知道對方都是心志極堅之人,絕不會被三言兩語惑亂心神。
兩人說話之際,看似是在閒談,實則是在全力尋找對方的破綻,稍有機會,便是雷霆萬鈞的一擊!
一陣山風吹過,柳隨風衣袂飄飛,風中嘆息一聲,說道:「你我纏鬥多年,始終是鬥智不鬥力,今日終於免不了要做過一場,真是大煞風景!」
說話之間,柳隨風漫步踏上石壁,緩步向對面走去。
文雪岸雖然有心阻攔,但手中長弓已被燒斷,他又不是練氣高手,無法隔空攻擊,只得眼睜睜的瞧着柳隨風向前走來。
石壁長約十丈,片刻之間,柳隨風已走過六七丈,距離文雪岸越來越近。
柳隨風一步跨出,兩人距離不足三丈,可以清晰看清楚對方的每一分神情。
自從長弓燒斷之後,文雪岸一直面沉如水。
柳隨風此時卻忽然看到他從嘴角邊擠出一絲笑意。
文雪岸袖袍一抖,從左袖中取出一把袖珍小弓,從右面袖口取出一支袖箭。
袖珍小弓只有手掌大小,通體朱紅色,看着好像小兒玩具一把,做工十分精緻,袖箭也只有六七寸長,同樣朱紅顏色,小巧可愛。
文雪岸面色忽然嚴肅起來,左手擎起袖珍小弓,右手捏起一根袖箭,搭弓射箭,瞄準柳隨風的方位。
他面色表情雖然嚴肅,但手中的兵器卻未免太過滑稽,若是被旁人看到,只怕是要發笑。
柳隨風卻沒有笑,不但沒有笑,反而面色發青,咬着牙說出四個字:「傷心小箭!」
說話之間,他飛身縱起,不管不顧,徑直向文雪岸方位撲去!
高手交手,凌空乃是大忌!
只要你不是煉神宗師,身在半空之中,方向轉圜便不能自如,若是不能一擊破敵,就會淪為魚肉!
柳隨風此時全力撲擊,卻絲毫不在乎身在半空可能帶來的危險,是他已經有了破敵的把握?還是有什麼東西的已經威脅到了他的性命?
文雪岸微微一笑,卻沒有鬆手,直到柳隨風距離他不到兩丈,這才鬆開手指,將袖箭放出。
朱紅色的袖箭只有六七寸長,箭杆也只有眉筆粗細,箭頭是一點朱紅色的寶石鑲嵌,圓潤光華,不帶半點鋒芒,偏偏卻帶有一絲妖異的光芒。
手指鬆開,袖珍小弓弓弦一彈,袖箭忽然消失不見,沒有箭影,沒有箭風,就好像瞬間消失在風中一般。
下一個瞬間,朱紅色的小箭已經出現在柳隨風的胸口,箭頭已經深入其中,只留半根箭杆還在外面。
箭杆所在之處,流出一絲嫣紅,染紅胸前青衫,就好似梅花綻放一般。
柳隨風悶哼一聲,身上勁力散開,從半空中墜落下來,所幸他已越過石壁,這才沒有跌落懸崖,而是趴在山道之中。
文雪岸長長出了口氣,額頭大汗漓淋,這一箭看似輕易,但實際消耗卻不小,對他來說也不算輕鬆。
他雖然直到柳隨風身受重傷,但眼中仍然滿是警惕之色,不但沒有前去探查,反而退開兩步。
片刻之後,柳隨風胸前血跡淌出,慢慢流入山道之中,文雪岸這才放
第一百三十一章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