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將軍親手所書?」白城似是難以置信,雙目圓整,指着牆上的字畫,再次確認一遍。
「還能有假不成?」譚羽微微一笑,撫掌說道:「世人只知大將軍一生沙場征戰,從來無人能敵,卻不知大將軍文才武略俱臻絕頂,一筆行草書法更是世間罕有!十餘年前,當朝書法第一名家米大學士稱讚大將軍行草當得起『映帶安雅,風骨灑落』八個字,可稱當朝第一!」
白城幾步來到字畫下方,雙目一眨不眨,將字畫從頭到尾一寸寸掃過,臉上顏色不斷變化。
譚羽瞧見白城面色變化,笑道:「小兄弟,你可瞧出好了?」
白城輕輕嘆息一聲,苦笑說道:「大將軍的書法果然極好!在下真是佩服至極!」
他口中雖然是在夸這幅書法,心中卻翻起驚濤駭浪,因為他對這幅字畫上字跡十分熟悉,並非第一次看到。
當日,他還在白虎堂時,曾有一位神秘老者在考場上指點他如何答卷,事後又贈給他一本《軍略奧義》,這部書上的字跡與這幅字畫簡直一模一樣!
他後來曾用心查找,試圖找出這位老者的來歷,只可惜那位老者後來再未出現,無論如何也找不出一點痕跡來。
難道那位老者與衛大將軍有什麼關聯?還是說那位老者就是衛大將軍本人?
想到這裏,白城使勁搖了搖頭,想要把這個荒唐的想法逐出大腦。世人皆知,衛大將軍最擅長兵書戰法,乃是當時三位兵法大家之一,但從沒聽說過衛大將軍還擅長武學道術。
尤其是,當日神秘老者的種種表現近乎妖異,在宮室之中大搖大擺的進出,卻無人能看到他的蹤影,不但瞞過了白虎堂一百餘名學員,就連陸總教習也絲毫未曾覺察。這種修為境界簡直聳人聽聞,又豈是以兵法為主修之人所能擁有?
……
直到離開武英宮,白城腦中還是懵懵懂懂,被他的發現所震驚。風諾道長雖然瞧出不對,但也沒有出言詢問,只是伸手拉住白城,騰身而起,重新飛回計都島。
一日之間,兩人接連拜訪了太陽島三處宮殿,待回到計都島時,時辰已然不早,天色逐漸昏暗下來。
兩人回到活趣居之時,正廳之中已然有數名玄衣僕役在此處候着,將一切應用之物安置妥當,準備好了一桌酒飯。
風諾道長也不客氣,招呼白城一同享用,待兩人吃喝已畢,眾僕役便將餐盤一一撤下,收拾好一切之後,連夜離開活趣居,坐船離開計都島,竟不在島上多留片刻。
眾人走後,風諾道長為白城在三樓找了一間客房,安排好住處之後,便說要去訪友,於是騰身而起,消失在夜空之中,空留白城一人在計都島上。
……
或許是因為初至九曜列島的緣故,白城獨自一人,心中總有些說不清的味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覺,索性爬起身來,披着一件單衣,緩步來到竹樓頂上。
計都島上,空無一人,今日天陰,無星無月。
茫茫夜色之間,四周一片黑暗,唯有波濤之聲不絕於耳,人在此處就好似與世隔絕一般。
這種感覺白城並不陌生,自打白鐵寒過世之後,他便獨自一人在太乙山在隱居,時常連續數月,不見人間蹤跡。
計都島上雖然冷清,他卻有了回家的感覺。
想到這裏,白城微微一笑,飛身縱下竹樓,越過層層叢林,徑直往海邊沙灘行去。
銀色沙灘之上,沙粒細膩,夜風冰涼。
白城褪下鞋襪,赤足踏在沙灘之上,腳下傳來一陣麻麻痒痒、冰冰涼涼的感覺,十分舒服。
漫步良久,白城終於趕到一陣困意,打了個哈欠,仰身躺下,索性睡在沙灘之上。
……
刺眼的陽光照在面門,白城伸手擋住陽光,睜開眼睛,見天光已然大亮,便伸了個懶腰,翻身站了起來,神清氣爽,暢快之極。
抖了抖衣衫上的沙粒,白城他轉身往「活趣居」行去,打算和風諾道長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吱呀」一聲,竹門打開。
白城邁步進入正廳,抬頭向廳中瞧去,目光所及,不由一愣。
廳堂之中,共有三人,談笑風生,不勝快活,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