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有德一言出口,其他幾人忽然閉口不言。
半晌之後,粗豪聲音才說道:「烏大哥,李師兄為人一向仗義,恐怕不會這麼做。」
烏有德冷冷說道:「李沉舟是什麼貨色,烏某早已看透,也只有你們幾個人還以為他義薄雲天!」
屋裏一片沉寂,許久之後,忽然傳出桌椅挪動之聲。
尖細聲音響起:「烏大哥,小弟突然想到一件急事,着急要去處理,今日先告辭了,咱們改日再聚。」
話音未落,其他幾人也紛紛張口,準備離開此地。
「哐當」一聲,似乎是酒罈子砸在桌上。
烏有德冷笑說道:「好!好!好!平時全都稱兄道弟,關鍵時刻轉身就走,你們就連李沉舟這三個字都不敢聽麼,枉我竟把你們當做兄弟!」
烏有德放聲大笑:「烏某倒不知道,你們竟都是李沉舟的好奴才!」
沙啞聲音低低說道:「烏大哥,你為何非要挑破此事?咱們雖然佩服的李師兄神拳無雙,卻也不至於畏懼。但丹霞派雄霸大陳,卻由不得咱們不懼。咱們兄弟雖然不成才,但也不敢給師門惹禍。」
烏有德怒道:「好一個李沉舟,好一個丹霞派,就憑這幾個字竟把你們嚇成這樣,果然是江湖好漢!」
吵鬧之間,幾人已走出正堂,來到院中。
烏有德罵的雖狠,但其他幾人卻毫不理會,只有一個蠟黃臉的漢子咳嗽幾聲,轉過頭來用沙啞聲音說道:「人在矮檐下,豈能不低頭!兄弟言盡於此,烏大哥既不肯聽,咱們也無話可說,就此別過吧!」
另一個白淨漢子冷笑說道:「咱們兄弟幾個不成器,都是小門小戶,想來地趟門雄霸陽江府是絕會不怕丹霞派的。」
幾人轉身推開院門,大步離開此處。
烏有德面帶怒色追出小院,大聲喊道:「區區一個丹霞派就把你們嚇成這樣,當真是鼠目寸光,膽小如鼠!」
白城伏在屋上,將幾人一舉一動都瞧在眼裏,眼見幾人走出院落,眼珠一轉,身子一歪,順着房檐滾下,飄然落在地上,隨即步入堂中,穩穩坐在桌前,準備等烏有德回來,結果他的性命。
他方才坐下,便聽到腳步聲音從遠處傳來,聲音輕柔,與剛才出去幾人的腳步聲音完全不同。
隨即聽到烏有德驚訝聲音:「你大人來了!」
緊接着,「吱呀」一聲,木門一響。
白城心中一沉,兩人近在咫尺,再想逃脫已來不及,當下心如電轉,連忙向四周掃視,只見正堂東北角上立着一個梨木的大櫃,足有九尺多高,五六尺寬。
他足尖一點,飄然來到大櫃門前,輕輕拽開櫃門,柜子裏空無一物。他心中一喜,閃身遁入櫃中,從裏面合上櫃門。
這一閃、一拉、一合都發生在眨眼之間,直到他穩穩坐在櫃中,院外兩人才繞過石頭屏風。
屋中燈燭明亮,櫃門不是很嚴,微微露着一條縫隙。順着這條縫隙,白城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一個黑袍人緩步走入正堂,一步一頓,步履緩慢,烏有德緊緊跟在他身後,神情極為恭敬。
黑袍人一身漆黑,就像籠罩在黑霧之中,不但身上衣衫純黑,就連腦袋也罩在黑色斗篷之中,面上更是罩了一層黑紗,不露半分容顏。
烏有德滿面堆笑,拱手說道:「大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黑袍人說道:「你罵李沉舟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烏有德咬牙說道:「李沉舟這人兇橫霸道!小人是實在看不下去這才忍不住罵他!」
黑袍人緩緩抬頭,瞧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這種話你還是少說的好。」
烏有德恨恨說道:「自從跟隨大人之後,小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莫說是罵他兩句,就算是跟他動手,小人也絲毫不懼!」
黑袍人淡淡說道:「我不讓你罵他,不是怕你死了,是因為你沒有資格罵李沉舟。」
烏有德面色尷尬,說道:「這這」
黑袍人繼續說道:「罵人也是講資格的,至少忘恩負義的人沒有資格罵恩人。」
烏有德牙關咬的咯咯作響,半晌之後方才說道:「小人明白了。」
黑袍人點點頭,說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