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點頭附和,陳道子面上微微露出一絲微笑。
邀請眾人赴宴之前,陳道子曾與白城詳細商議今日之事,當時最為擔心的並不是眾人反對,而是一旦表露出反抗道門的意思,便有人立即離席而去。若是這樣只怕無法可想,但只要留在席間,便不難深談下去。
陳道子心中大定,接着說道:「陛下宅心仁厚,實在不願再興刀兵,幾次都想勸阻道門,只可惜朝廷勢單力薄,奈何不得道門。故此,陛下特意派遣小王聯絡諸位,是想讓咱們共同合力,令道門知難而退。」
「知難而退...呵呵...王爺,在江東這塊地界上,道門橫壓四國,縱然一時失利,也會再次反撲,不知怎麼才能讓道門知難而退?」聲音若銀鈴一般的黑袍女子笑道。
黑袍女子一語問中要害,莫說其餘幾人,便是白城也提起耳朵,想要聽聽陳道子如何回答。
道門橫壓四國,並非只在陳國盤踞,以道門今時今日的力量,若是當真把他們逼急,讓他們發起狠來,莫說在座幾人,恐怕連陳曜也要無疾而終!
陳道子不急答話,輕輕斟了一杯酒,潤了潤喉嚨,說道:「諸位不必着急,此事小王已有打算,咱們也不是要將道門盡數趕出陳國,只要讓他們答應將州府之中各路撤出陳國...」
「光是道主麼?」一個沙啞聲音響起,聲音之中似是有些失望,說話之人卻是那名黑袍大漢。
「撤出道主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冊封道官!待到道官冊封完畢,陳國境內除了朝廷冊封的道官之外,其餘道脈盡數請出陳國!」陳道子淡淡說道。
語氣雖輕,玄機卻重。一語出口,眾人皆驚。
「冊封道官?是要冊封哪些道官?驅逐道脈?又要驅逐所有道脈?」梁子襄頭面色一變,連聲問道。其餘幾人也投來詢問的眼光。
陳道子緩緩點頭說道:「冊封惟朝廷之命是從的道官,驅逐不敬朝廷的道脈!」
幾人臉色皆變,梁子襄、司馬石、衛玄的臉色已沉了下去,黑袍大漢與黑衣女子雖然沒有沉下臉去,面上也隱隱露出驚容。
白城練習「破玉歸元訣」多年,最擅長感受他人氣機,此時瞧着眾人臉色變化,知道眾人這次是真的吃驚不少,心中也能猜出眾人的想法。
梁子襄、司馬石與衛玄三人分別代表陳國武林、世家與軍方的利益,雖然對道門身懷怨念,但卻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對他們來說,與道門博弈也是一門生意,若是利益足夠,這生意自然做的,若是利益不足,這生意不做也罷。
他們今日來以前,雖然知道陳曜對道門不滿,但也以為陳曜只是要與道門博弈一番,爭取一些利益來,卻沒想到陳道子竟然意圖驅逐道門,這樣勢逼引起道門反撲,到時候結局就很難講了。
至於黑袍大漢與黑衣女子,這兩人分別代表魔門與佛門的利益,佛、魔兩門與道門是你死我活的關係。莫說陳曜是把道門眾人驅逐出去,就算是斬盡殺絕,他們眉頭也不皺一下。
……
幾人心思不一,花廳之中一時沉默下來。
許久之後,衛玄忽然說話:「王爺,不是衛某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衛某隻想問三個字,憑什麼?」
憑什麼?這也是場中其他幾人的心思。
道門橫壓江南,靠的自然不是仁義道德,靠的只是門中無數高手。這些年來,江南四國都無人能對抗道門,憑什麼陳曜兄弟便能辦成此事,當真以為道門高手都是假的麼?
陳道子沉默片刻,問道:「請問諸位,不知道門之中如今還有多少高手?」
「道門之中一向以張、葛、許、孫四大真人為首,這四人都是道法通天的絕代宗師,縱然北方佛門第一神僧淨虛禪師親自出手,也沒有把握勝過其中任何一人。除卻頂尖的四大真人以外,還有十八位煉神宗師組成的長老團,號稱『十八道君』,粗粗一算已有二十多位煉神宗師。」梁子襄率先說道。
「梁掌門可說錯啦,這些只是道門表面上的高手罷了,隱於暗中的煉神宗師至少還有十人!」黑衣女子聲如銀鈴。
陳道子點點頭,說道:「諸位說的不全,道門之中實打實的煉神宗師就有不下三十人,若是算上法器、道兵、靈獸之類的加成,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