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白城一番話,盧劍山怒摔茶碗,面色鐵青,雙手顫抖。
崔博元站在一旁,滿身冷汗,雙眼偷偷盯着盧劍山,生怕他識破破綻,隨時準備跪倒求饒。
白城見盧劍山生氣,卻知道已將他誑住,假意詢問:「師父莫非知道此人是誰?」
盧劍山恨恨說道:「若我所猜不錯,當是天龍門門主盧元龍,他因傳道之事,與我堂中多有衝突,不想此次竟用出這般手段!」
白城假意歡喜,說道:「只怕無處尋覓,如今既然知道根底,上門要人便是。」
盧劍山面沉如水說:「盧元龍此人,人品雖差,手底下卻有些真實本領,人到了他的手裏,想要回來不是易事,需從長計議,不過他知道小婉是我玄龜堂的人,諒他也不敢胡來。」
幾人正在屋中談話,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崔博元打開房門,只見門外站着五六個漢子,這幾個人雖身材高大,卻穿的衣衫襤褸,其中有兩人還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崔博元見這幾人陌生,正要出言詢問,不防其中一個高大漢子,一把將他推開,衝進屋子跪倒在盧劍山面前,抱頭痛哭。
盧劍山眉頭一皺,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來我這裏痛哭?」
見盧劍山問話,此人方才止住哭聲將事情原委一一講來。
原來在青羊府西北五十里處有個高家寨,這幾人便是寨子裏的獵戶。去年年初,玄龜堂派人去高家寨傳道,一番話說動了高家寨寨主高太公,後來,高太公親自來玄龜堂,拜在盧劍山門下,回去便成立了一處分壇,高太公自己做了壇主。
高太公自從做了這壇主之後,整日精神抖擻,東奔西走,不料去年年底,因為勞累過度,偶然風寒,換了幾個有名的大夫,終不濟事,一命歸西。
高太公這一死,高家寨忙於喪禮,便斷了與玄龜堂的來往。
在高家寨北面四十里處有個牛頭寨,寨主姓牛,雙名伯通,是天龍門一處分壇的壇主,得到消息說高太公故去,便趁虛而入,遣人來高家寨傳道,要高家寨三日之內改尊天龍門祖師,奉牛伯通為壇主,如若照辦,有大批財物賜下,否則就要兩家兵戎相見。
高家寨全寨上下不過幾千口人,多以務農為生,牛頭寨卻是方圓百里第一大寨,佔了一座鐵礦,寨中上萬人多是年輕鐵匠,不但身強體壯,更擅打造兵器。
高家寨幾位主事之人,商議了一回,便不等三日,連夜安排人上門,表示願意改換門庭。
第二日,牛頭寨便派來傳道使者,在高家寨開了香堂,不消一日,全寨上下俱已改信。
雖然如此,眼前這幾位仁兄卻未改信,倒不是說這幾位有多虔誠,只因這幾位家境貧寒,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平日裏勉強以打獵為生。
直到高太公作玄龜堂壇主時,見這幾位閒着,便找他們做傳道的使者,全都安排了職位,每月發給些錢糧,這幾位仁兄活了大半輩子都未如此風光,故此對玄龜堂感恩戴德。
好景不長,高太公過世之後,這幾位便被打回原形,不但出去傳道無人理會,便是吃飯也成了問題,故此幾人心一橫,竟去找牛頭寨傳道之人的麻煩,不料傳道之人武藝高強不說,便是手下的護衛也頗為彪悍,將幾人痛打一頓,趕出寨去。
幾人被趕出寨子,也無處投奔,合計了一下,決定來玄龜堂求援。
幾人來到玄龜堂,向前殿的弟子說明情況,前殿弟子一查,當初高太公是拜在盧劍山門下,便讓這幾人去求盧劍山。
盧劍山聽這些人講完來意,心中大怒:「這天龍門實在可恨,你們幾個且先起來,為師正要找天龍門的麻煩,只是近日門下幾位得力的弟子,俱都派了出去,一時之間卻抽不出人來,你們不妨在門中暫住些時日,待為師點起人手,便為你們報仇。」
白城在一旁聽到,來的這幾位說話左右不離「天龍門」三個字,不由心中一動,暗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機立斷插話說道:「何必勞煩諸位師兄,現下便有人能解決此事。」
盧劍山一愣,轉頭問道:「你說的是何人?」
白城微微一笑:「崔二哥一向對師父忠心耿耿,此事又與天龍門有關,若派崔二哥去,必能盡心竭力,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