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統領雙目如刀,死死盯着白城不放,良久之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說道:「就憑你也敢威脅我?」
白城面色不變,笑盈盈說道:「王統領何出此言?在下覺得您老說的極有道理,頓感醍醐灌頂,登時痛悟前非,這才想要跟太尉府辯駁,威脅二字從何而來?」
王統領仰天長笑:「好!好!好!好大的膽子!果然是江湖上的草莽之輩,不懂規矩,不明進退,不知死活!」
長笑聲中,他從腰間抽出一塊黑鐵令牌,重重拍在案上。
一掌下去,只聽「啪」的一聲巨響,黑鐵令牌深深嵌入桌案。
令牌表面與桌面平齊,沒有一點凹凸之處,就好像高手工匠苦心嵌入的一般。
這一掌力道均衡,剛柔並濟,沒有練氣級數的修為,沒有二十年的苦功,想打出這樣一掌簡直是做夢!
白城微微一笑,說道:「王統領太用力啦!」
隨即,他輕輕一掌拂過桌案,飄若柳絮,不帶一絲煙火氣,就好像一陣清風拂過。
一旁侍立的四名軍士臉上俱都露出不屑之色,在他們看來,王統領戎馬半生,下了無數苦功,歷經多少拼殺,才將雙掌練到剛柔並濟的境界。這個少年不自量力,小小年紀竟也敢東施效顰,出來獻醜。
四人臉上笑容尚未來得及褪下,就全都僵在臉上。
黑鐵令牌竟無聲無息地高高彈起,躍到白城胸口處。白城隨手一撈,撈起黑鐵令牌,拱了拱手,轉身走出帳外。
白城一進一出,便是一個時辰。
鄭七在帳外早已等的急了,見白城終於出來,連忙說道:「白校尉,時候不早了,咱們趕快去錄事堂吧。」
白城笑道:「煩請鄭大哥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軍帳。
沿途之中,鄭七忽然轉回頭來,問道:「白校尉,你拿到出入令牌了吧?」
白城一揚手,掏出黑鐵令牌。
鄭七拍拍胸脯,長出了一口氣,問道:「王統領沒有為難你吧?」
白城微微一笑,說道:「那倒沒有,他只是勉勵了小弟幾句。」
鄭七嘆了口氣,說道:「王統領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看不慣江湖人,我看你進去這麼久,還以為他又為難你了。」
白城說道:「原來他看不慣江湖人這件事在堂中並不是秘密。」
鄭七餘光一掃,四下無人,低聲說道:「何止王統領,外營的幾位統領都看不慣江湖人。」
白城說道:「鄭大哥也是外營中人,似乎對小弟並不惡感。」
鄭七搖搖頭,說道:「幾位統領看不上江湖人,那是因為僧多粥少,江湖中人要進來跟他們爭奪權位。我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跟你們又沒有衝突,為何要跟你們發生衝突?」
白城笑道:「鄭大哥真是快人快語。」
鄭七說道:「你在軍中呆久了就知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們這些軍中小卒,既沒什麼能耐,又沒什麼指望,只希望能退伍之後平平安安回到家鄉。」
白城點頭不語,心中卻忽然想到,七國紛爭百年,戰亂不休,人心思定。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想發動戰爭,恐怕都不大容易,為何道門還要整合江南力量準備北伐?難道道門看不到人心所向?還是說北伐只是個幌子,道門整合實力其實另有目的?
兩人邊說邊聊,不久就來到內、外兩營之間分界處。
內、外兩營由一堵石牆分界,這堵高約一丈,塊石壘成,由南至北將大營一分為二。石牆在分界處開了一扇大門,黑漆木門。
黑漆木門緊閉,兩側都是把守的軍士。
鄭七說明身份,兩側軍士方才打開木門,讓兩人進去。
白城邁步進入內營,抬眼望去,不由大吃一驚。
他本以為內、外兩營差別不大,只是隸屬不同,萬沒想到內、外兩營,分明是兩個世界!
上到白虎堂副總管沈崇天,下到巡防鄭七全,外營所有人等都住在軍帳之中,營盤佈置全部按照行軍打仗的標準。
內營則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小橋流水、荷葉池塘,尋常巷陌,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