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山風吹過,樹上野果隨風搖曳。
站在樹下,白城連聲苦笑,今次受傷太重,連最基本的輕功也施展不出,只能望着樹梢的野果眼饞。
人生就是如此,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白城瞧着樹上的野果,心中飢火更盛,想了一想,幾步走到野果樹下,雙手抱住樹幹,雙腿交錯,開始了來到這方世界之後的第一次爬樹。
片刻之後,只聽「撲通」一聲,白城仰面朝天,從天而降,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原來白城不止是輕功施展不出來,而且雙臂也無絲毫力氣,再加上剛才這一摔,他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
躺在草地上,白城瞅着樹上的野果,就好像遙不可及的一個夢,自己就好像步履蹣跚的追夢人,只能看到美夢慢慢飛走。
白城自從能走路以後,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虛弱過,連抬抬手指,都感覺累的要死,躺在地上,他決定先不管肉身,慢慢閉上雙目,沉下心神,去感受自己的心神力量。
剎那間,白城覺得頭疼欲裂,幾乎定不下心神,要叫出痛來,但他隨即咬緊牙關,又堅持了下來。
白城最初的心神世界是一片黑暗,在念動大成之後,心神世界變成一片透明,宛如琉璃一般,琉璃之中,有一道閃電來回遊走,便是他的武道心念。
只是這一方琉璃世界,如今卻變得處處破碎,裂紋遍佈,一眼看去,觸目驚心,只怕稍一觸碰,就要變的粉粉碎。
在琉璃之中,是那一道閃電,也再無當日的光輝璀璨,只有似有似無的一道光影,就好像快要消失一般。
收起心神,白城重新睜開雙眼,面如死灰,仰面望着天空,靜靜的躺了一陣,許久之後,他忽然又輕笑一聲,喃喃自語道:「死中得活,還想貪圖什麼?」
說完,白城眼中神光再起,狠狠咬了咬牙,決定先站起來。他先勉力翻過身子,由躺下變成趴下,然後,用雙手慢慢撐起肩頭,再由腰腹用力,把身子慢慢往後弓,變成跪坐的姿勢。
這一系列動作雖然簡單,白城卻疼的滿身冷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歇息了一陣之後,再次由雙腿發力,用力挺直脊柱,方才站了起來。
站在野杏樹下,白城無限唏噓,只有失去的東西,才最為寶貴,以往武藝在身的時候,他從未想過,縱然是近在咫尺的野杏,也有摘不到的時候。
沉思半晌,白城心中發狠,瞧着樹上的野杏,自語說道:「我不相信,沒有武功什麼都做不到!」
人生在世,最怕的是沒有目標。
既然已選定樹上的野果,白城便重新提起幹勁,在果樹四周繞了起來,尋找工具,走着走着,他眼前一亮,卻是找到了幾塊頑石,這幾塊石頭都有拳頭大小,灰白相間。
白城撿起一塊握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感覺正合適,便遠走兩步,瞄準樹上的野杏,掄圓胳膊,用力拋去。
白城勁力全失,但他準頭還在,一石出手,手起杏落,不過幾下功夫,便打下十餘顆野杏來。
此處也沒什麼池塘河流,無法用水清洗。
白城飢火正盛,也管不了那麼多,抓起一把野杏,隨便擦了兩下,便放在嘴裏大嚼起來。
山中野杏酸澀,難以下咽,但白城深知沒有食物就沒有體力,便也顧不了許多,千方百計先要填飽肚子。
白城正在大吃大嚼,猛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咦,我還以為你沒飯吃,方才去山外買了些滷肉火腿,既然你已經吃上了,那我就自己吃了吧。」
白城順着說話聲音,向身後瞧去,腳踏多耳麻鞋,身披白色麻衣,一手持一杆卦幡,另一隻手卻提着一隻紙包,正是那位麻衣相士。
白城恍然大悟,拋下手中野果,長揖到底,說道:「晚輩再次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麻衣相士單掌一揮,便有一股無形勁力襲來,這股勁力暖融融的,輕輕將白城托起,口中說道:「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還客氣什麼。」
說完,麻衣相士找了塊平坦的石塊,將紙包打開,裏面是各色的滷肉火腿,還有幾個肉包。
白城早已飢腸轆轆,一眼瞧去,只覺得誘人之極,香氣四溢,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麻衣相士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