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便縱身躍上牆頭,順着聲音傳來方向望去,只見遠處一名青衣人向後山掠去,也不及細想,縱身追了上去。
青衣人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音,回頭望了一眼,便放棄原來的方向,轉身往山林中縱去。
白城瞧見他逃往林中,不但不着急,反而暗自高興起來。
太乙山乃是天下險關,山高林密,飛鳥難渡,本就是易守難攻之地。飛星門佔據此處之後,又不惜花費重金,遍請天下精通機關陣法的高手,耗時數十年,在山上布下各種機關陣法。
不要說外面的江湖人,就是入門不久的弟子也時常被陣法迷住。十八年前,飛星門曾有位外門弟子,被山中一道五松聚山陣,困了七八天,被人發現時已餓得奄奄一息。
白城綴在青衣人身後,細心算起沿途中可能遇到的七八處陣法機關,打算藉助山中的佈置將這人擒住。
不料,這名青衣人對飛星門的佈置竟十分熟悉,毫不費力的避過了沿途的諸多佈置,竟然越跑越快,不大會功夫就將白城甩出去七八丈遠。
在平原上,十幾丈遠算不得什麼,但在山林中,一眼不看就會失去蹤跡,想要再追上只怕是難如登天。
正在白城着急的時候,前面忽然出現兩條岔路,其中一條道較寬,是往山頂,另一條道路較窄,則是通往山腳方向。
這名青衣人來到岔路前,毫不猶疑沿着那條較窄的道路飛奔下去。
白城見他選了較窄的道路,不由得喜出望外,因為那條大道雖是通往山頂,但到山頂之後,還有其它道路通往山下,這條小道看似通往山下,但不遠就是一處斷崖,除非有御氣飛行的功夫,否則只能老老實實轉回頭來。
白城心裏有了底,便不着急趕路,緩下腳步,調勻呼吸,準備應付稍後的大戰。
片刻之後,白城來到斷崖,遠遠瞧見青衣人站在崖邊,他背對自己,負手面天,看起來並不驚慌。
白城心頭一動,莫非這裏有埋伏不成?
不過,他向來膽略過人,雖然覺得情形不對,但也毫不膽怯,反而振作精神,哈哈一笑,說道:「尊駕引我過來,不知有何賜教?」
青衣人沉默不語,半晌之後,方才轉過身來。
白城大吃一驚,脫口喊出:「掌門?」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飛星門掌門柳青山!
柳青山轉過頭來,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然後說道:「小城,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月色之下,柳青山發如枯草,膚色昏黃,面上滿是愁容,早已沒有了以往的風流儒雅,倒像是垂垂欲死的病夫。
白城早就把柳青山當做最大的敵人,這一路上想的都是如何置柳青山於死地,萬沒有想到他竟變成這番模樣,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麼好,問道:「師叔,你這是怎麼了?」
柳青山掏出白絹,擦掉嘴邊的血跡,苦笑說道:「自作孽不可活,我這都是咎由自取。」
「這是怎麼回事?」
「都是我識人不明,把江放鶴引入門中,如今…,唉,我的生死是小,只怕飛星門也要毀在他的手上。」
「江長老?他怎麼了?」
「我當日看他武功人品都是世間一流,萬沒想到他竟是『七海會』的人。」
「七海會是什麼?」
「七海會是縱橫大江南北的一個秘密組織,江湖中人對他們的了解極少,只知道會中個個都是高手,沒想到江放鶴也是這個組織的人。」
「咱們跟他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江長老是七海會的人,又為什麼要跟掌門動手?」
「兩年前,我無意中發現了江放鶴與幾名江湖大豪有秘密來往,心生好奇前往探查,一查之下,竟發現他們聯手做下一樁大案,劫了朝廷一批軍餉。」
「啊!」
「我當時一不留神漏了行跡,被他們發現之後打成重傷,如果不是怕殺了我會引來陳國武林會盟的調查,只怕…」
「後來又怎麼樣?」
「江放鶴當場提議將我先軟禁在山中,待時機成熟,再由他接管掌門之位,如此一來,不但可以避開武林會盟的調查,而且可以將飛星門當做他們的一處據點,於是他們逼我服下劇毒,留在門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