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星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空空的病房,只覺得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切好像是幻覺。
他是真的來了嗎?
還是因為她太想念,所以才產生了這樣的幻覺?其實他根本就沒來過。
正想着,雲天已經端着水從外邊再次走了進來。
走上前,將水杯遞到她面前。
人在受傷的時候,都會格外脆弱。
看着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夏天星鼻子有些酸,慌亂的移開眼,勉強忍着痛抬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溫熱的水順着喉嚨滑下,一路暖到胃裏,沖淡了些許她心底的酸澀。
艱難的重新坐回床上,低頭看着手中的杯子,咬唇道,「你怎麼來了?」
「有事剛好在美國,莫漓打電話說你受傷找不到人照顧,讓我先暫時來照看一下。」雲天回道。
一副公式化的口吻,好像他們兩個只是陌生人,而他不過是受朋友所託過來照看一下。
一句關心的話語,一句你怎麼樣的簡單問候都沒有。
夏天星捏着水杯的指尖泛白,杯中的水因為她微微顫抖的手而泛起一層細小的漣漪,低垂的眼眸中驀的瀰漫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努力壓下堵在喉嚨的難過,「哦,那謝謝你,我只是傷了肩膀,醫生都已經處理過,沒什麼大事,外邊還有護士照料,就不麻煩你了。」
雲天看了她一眼,「好,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出去會給護士交代,讓她多注意這裏。」
夏天星喉嚨哽咽了一下,半晌,點頭道,「好。」
雲天沒有再開口,直接轉身朝着外邊走去。
房門在他身後關上,夜,很安靜,夏天星坐在病房裏,能聽到他在走廊上交代護士小姐,讓她多注意這間病房的情況。
只是,語氣依然淡漠,簡單的交代過後,然後便是遠去的腳步聲。
原來,在他心裏,她早已成了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夏天星忽然就覺得肩膀上的傷口好痛,痛的直達心底,痛的她再無法忍受。
無論是以前相愛,還是後來糾纏,他們兩人之間的主動權從來不在她手中。
只是,之前一直固執的不肯放手的雲天,現在已經徹底放了手。
她知道,從此之後,他們便是真正的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淚無聲的順着臉頰滑下,落在手中的水杯里,發出滴答一聲聲響。
另一邊。
蕭莫漓和他爹地凌晨一起回到家,上樓小心的走進他們的屋子,打開燈,臥室的床上卻是沒有人。
想了想,轉身去了嬰兒室,推門就看到,安子琪懷中抱着小小安的衣服靠着嬰兒床蜷縮在那裏。
放輕了腳步上前,伸手想要拿掉她手中的衣服。
「不要。」安子琪卻是驚叫着猛的睜開雙眼,雙手拼命的掙扎揮舞着。
蕭莫漓看着她的反應,豈能不知道她心裏的擔憂恐懼,即便在睡夢中,也在保護着他們的孩子。
將人抱起,吻了下她的額頭,「別怕,沒事。」
安子琪看到他回來,靠在他懷裏,早已哭紅腫的眼中忍不住再次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