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調回紐約。」
原鷺故作輕鬆地說:「那很好啊,紐約機會比 c 城多多了,你該回到那裏。」
林慕:「你……覺得很好?」
原鷺把凌空在夜色冷風裏的手張開五指,微笑着說:「嗯,至少比我好。」
林慕看着她,看着風吹過她的耳畔帶起她的髮絲在空中繚亂,他默了良久,說:「如果我覺得不好呢?」
原鷺把手收了回來:「林慕啊你擁有了一切還覺得不好,只能是因為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不會屬於一中,一中那地方太小,而你的理想有整個 c 城那麼大或許比 c 城還要大上許多,一中只能是你生命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林慕有一瞬的恍惚,原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竟像是在疏離自己。
「我的理想從來不大。」他說。
原鷺笑了笑:「怎麼會?」
林慕看着她的側臉,認真地說:「如果你真的了解,就會知道我要的從來不多。從一中到現在,十年,只會讓我的理想越來越小。如果你去看完整個世界,你就會知道一個人力所能及的事情實在太少,一個獨立的個體永遠只是浩渺湖海里可有可無的一滴,個體膨脹的只是內心。」
原鷺摸了摸鼻子,不太明白他的話。
「正因為知道能改變的太少,原鷺,我要的從來不多。」
他在認真地看着她,她知道,但是實在沒勇氣轉過身和他對視。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虛着什麼。
原鷺把冰冷的手包在唇邊,呵了口氣,說:「是啊,要的太多會很累,現在這樣挺好。」
林慕有些無力地笑着:「你不想出去看看?」
原鷺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棲身之所尚且未定,想不了那麼多了,等我工作攢下了錢……自己的錢,到時候沒準說走就走。」
林慕被她話里的冷靜語氣怔住,他沒想到她竟然把喬家和她自己分得那麼清楚。
「喬家人對你不好?」
原鷺沒有一絲猶疑地搖頭:「不,很好,正因為很好,更應該保留一份自知之明,腦子裏需要一絲更加決絕的清明。」
林慕哪裏不知她話里的意思,她是聰明人,懂得時時刻刻謹微慎行的分寸,但林慕有時寧願她糊塗一點,太聰明太看得清的人總是為煩惱所拖一身累。
這樣的她只會讓他更想去珍惜去呵護,林慕說:「既然你早有從喬家搬出來的想法,那不如和我一起去紐約,到時候你可以繼續上學,可以工作,甚至可以修整一段時間什麼也不做去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只要你願意,原鷺,我都可以為你做到。」
原鷺很感激他這一番仗義之言,不過眼下她只想先把工作落實了,工作兩年有了一定的積蓄,憑着自己的能力再去做那些她真心想做的事。
原鷺覺得自己終於有勇氣與他對視了,回過頭,看着林慕,眼角也瞟到了靠在走廊拐彎處抽煙的身影。
「怎麼了?」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對,林慕問同時也轉身看身後。
俞維屋點了點指縫間已經差不多燃盡的煙,煙灰像棉絮一般被抖落。
原鷺擰着眉看他,他吸了最後一口煙,對她笑了一下,把煙頭丟在地上用鞋底踩滅:「巧,原小姐。」
原鷺不知道他已經在那裏呆了多久,從他剛剛抖落的煙灰量來看,時間絕對不會短。
原鷺像是被人偷窺了最*的秘密一般,心慌意亂之餘還有一絲不被尊重的憤怒,沒好氣地說:「俞總這根煙只抽了幾口,其餘都便宜了空氣,一支蒙特都是我一天工資好幾倍了。」
俞維屋訕笑了一下,把視線轉到她身邊的林慕身上。
顯然兩人不是第一次交手。
「林總,老面孔了,幸會。」俞維屋對林慕的印象不淺,22 歲就被紐證所派來中國,劍橋牛津雙碩,估計在中國任期滿了再調回紐約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林慕看出原鷺和俞維屋之間的端倪,遲疑了一下,仍是微笑着招呼:「俞總的謙虛是出了名的,林某對俞總的這一聲『幸會』實在有愧,在俞總面前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俞維屋挑了挑眉,後生可畏這話不可謂不是讖語,林慕年紀尚輕就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