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明廷的官員,在變革中要努力適應;對於明統區的百姓,大多數都在變革中獲益;而對於敵方,清軍則在變革中感到了迷茫、困惑和恐懼。
變革涉及到軍事,不僅僅是武器裝備的變化,還包括戰略戰術,攻防體系等等在內,清軍顯然難以適應,也就難以應對。
在沂州(臨沂),清軍雖然佔據了城池,但無法擊退破朔軍,三次進攻都以失敗告終。在不能解除威脅的情況下,他們也就不敢北上夾擊濟南的剿朔軍。
在濟南,由直隸和河南緊急調來的清軍同樣無法突破剿朔軍佈置的防禦陣地,在壕溝、胸牆面前,在火槍、火炮的打擊下傷亡慘重。
當運河被疏通,明軍的艦船駛入黃河,盪朔軍、征朔軍雲集於黃河岸邊,準備渡河北進的時候,沂州(臨沂)清軍既沒有足夠的兵力來分配去防守黃河,亦不敢北上夾擊濟南明軍,為了避免被包圍消滅的命運,只好向西退入河南,然後再北返直隸或京師。
可以說,渡河這個北伐標誌性的行動很輕易便完成了。明軍於淮安渡河成功,繼續向北推進,不戰而取沭陽、新沂、郯城,與剿朔軍於臨沂會師。
至此,明軍在山東已經投入了四個軍,再加上跨過長江,進入江淮的滅朔軍,二十多萬的人馬,在東線形成了強大的軍力,似有直指京師之勢。
在西南,鎮朔軍和討朔軍合力攻克了重鎮漢中,打開了通向甘陝的道路。要知道,元滅南宋後將漢中盆地劃歸陝西,因為秦嶺山脈曾經是宋金和宋元對峙時四川的屏障,對此元朝統治者記憶猶新。使漢中盆地北屬陝西就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這道屏障。或者說是明軍要真正逾越的天然障礙現在是介於關中平原和陝南地區之間的秦嶺,而不是無險可守的漢中。
但顯然,漢中一下,西安便成為明軍下一個攻擊的目標,既要策應河南,又要兼顧陝西。這並不是西安所駐清軍所能勝任的。
清軍的整個防線終於動搖了,清廷也被迫承認撐起這麼大的地盤是實力所不允許的。特別是東線的這一記重拳,從目前來看,很象高皇帝朱元璋滅元的路線。如果明軍依然按照這樣的戰略行動,從山東向河南進軍,這攔腰一刀便極可能將大量的清軍隔絕於長江、黃河之間,只有被殲滅的命運。
從整個戰局來看,東線是一記兇狠的右直拳,西線則是刁鑽的右鈎拳。如果這兩大集團的明軍在中原實現會師,則更是不堪設想的結果。
清廷原來制定的重點防禦分為三處,一是江淮運河;一處是荊襄,主要以河南綠旗再加部分滿蒙八旗,駐紮南陽;再以甘陝綠旗和西安八旗駐白土關,與南陽成犄角之勢,進行抵擋;另一處是天津,調拔禁旅八旗前往駐防。再輔以直隸綠旗兵,以為京師屏障。還有一處不是太過重要的。就是四川保寧,清廷嚴令高明瞻等人死防死守,也確實是抽不出兵將支援了。
現在呢,江淮已失,保寧已陷,防禦荊襄明軍的清軍已處於鎮朔、討朔、伐朔三軍的夾擊之下。南陽乃至整個河南的清軍則面臨山東明軍的側翼威脅,至於天津,明軍水師的威脅仍在。
在這種情況下,山東顯然是最具威脅的,因為京師是最重要的。清廷已經意識到這樣分兵駐防是個錯誤。明軍比他們估計得要強大,兵力也更雄厚,一旦在一個方向上聚力攻擊,分兵駐防是難以抵擋的。而每一次失利,損失的不僅是地盤,還有兵員。
再次的收縮集結,力度空前。清廷必須趕在山東明軍進逼京師前集中起足以與之抗衡的兵力,二十多萬,清廷已經不敢說以一敵幾的大話。何況這並不是明軍的全部。因為,山東失陷所造成的態勢實在是過於突出了,重組防線的話,只能是在河間(現滄州)。而要保持整個環繞京師防線的完整和嚴密,清軍便只能放棄甘陝、山西大部、河南大部,將軍隊龜縮於直隸。
其實,這也是明軍投入重兵在山東開闢戰場的關鍵所在。只要在山東立穩腳跟,並且不斷增兵,便能使清廷為保有京師而不顧一切。攻敵必救也好,圍魏救趙也罷,京師是清廷的死穴是肯定的。起碼在滿清決心退回遼東,重新回到地方割據勢力之前,進攻北京,或者做出這樣的姿態,是最為有效的。
而滿清的戰略退縮並不只是意味着明軍能夠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