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沽口歷來便是中國明、清海防要塞,位於海河入海口處。西北距北京約一百七十多公里,東瀕渤海,西鄰海河平原,隔河與塘沽相望。
「地當九河津要,路通七省舟車」,大沽口素有京津門戶、海陸咽喉之稱。早在明永樂二年成祖朱棣建都北京後,便在天津築城設衛,於大沽海口築墩設炮;至清代,置大沽協鎮營;到了明軍光復江南之後,又建大沽南北炮台、炮位,防兵從兩千增至八千。
但是當明軍的艦隊用佯攻進行襲擾後,清廷發現塘沽的防禦力量和體系還是不夠完備。因為要防守的地方並不只是一小塊,其中包含着大沽北岸、南岸、草頭沽、石頭縫、南灘等,這些地方都是構成大沽要塞防禦體系的一部分。
況且,對於登陸作戰來說,如果有現成的港口設施,固然能夠加快運載兵將和物資上岸的速度。如果沒有,也並不是無法克服的困難。
換而言之,明軍可以選擇天津和塘沽作為突破口,也可以選擇其他地點登陸。當然,威脅最大的是天津,但其他地區也不容忽視。而且,在明軍大規模登陸成功之後,如果只憑天津的駐兵,便顯得兵力有些不足,或者是防禦縱深不夠了。
這樣分析下來,調拔禁旅八旗趕赴山東,京師的安全就難以得到切實的保證。而京師一動,帶來的不只是軍事上的影響,而是政治上的全面被動。對於目前孤立的形勢,以及內部的不穩,滿清還是看得比較清楚的。
所以。滿清不敢置京師的安危於不顧,而在山東進行押上全部籌碼的一搏。或者說,清廷改變了調兵的地方,從宣府和山海關一帶抽調兵力,以增援山東。
雖然同樣是增派兵力。但從京師和從宣府、山海關是不一樣的。起碼在時間上,要晚上一些,這無疑給明軍爭取了在山東穩固的時間。
而在另一方面,儘管受限於糧草物資,明軍繼續大舉增兵有些困難,但籌集物資的工作一刻也沒停。便可以使明軍採取加油戰術,以每十天兩千人的規模向山東投入生力軍。
能夠奪取並佔領控制渤海灣的基地便是勝利,而如果能在山東吸引並消耗清軍的力量,也不失為一個有利的策略。就憑滿清目前的財力人力,明軍只要與其進行持久的消耗戰。便足以拖垮滿清。
明廷已經意識到了戰爭要最終獲勝的重要的一點,便是不能給滿清調整喘息的時間。使其在漕運斷絕後,只能為支撐戰爭而採取橫徵暴斂的手段。民怨沸騰,正是明軍要充當解放者,受到擁護支持的關鍵因素。
事實上也正如朱永興等人的預期,在攻掠山東的過程中,散佈於膠東各地的於七所部配合明軍,使得戰事發展極為順利。比如棲霞的郝晉、萊陽的宋番宋琬兄弟、宋繼澄父子。還有即墨黃培等等,或製造混亂,或開城響應。激烈並耗時的攻城戰在初期幾乎沒有發生。
等到明軍水陸大軍會師,截斷了膠東半島與山東內地的聯繫後,那些被孤立的縣城便無心死守,納降、歸順者比比皆是。
當然,這也是在整個逆轉後的大形勢下,滿清內部人心開始渙散的一個體現。而這樣的狀況並不只限於山東。突然發生在懷慶(曹河南沁陽地區)的叛亂,令滿清更感震驚。
河南懷慶地區緊靠畿輔。鄰接秦、晉、齊、楚,屬「四達」之地。駐守武將為河北總兵蔡祿。蔡祿與已經反正投誠的襄陽總兵官楊來嘉同是原鄭成功的裨將,率部投降清朝,特賜給左都督,從優提拔,出任河北總兵官。明軍光復大江以南後,蔡祿便接到了國安部秘諜所攜來的楊來嘉的策反信,開始着手準備發難。他偷偷製造鳥槍,購買騾馬,並在國安部密諜的指導下,命兵丁以捕魚為名,身披鎧甲而行,實則是軍事演習。
雖然計劃中蔡祿的起義要等待合適時機,但由於有人告密,清廷得到了其要舉事的緊急奏報,立刻派出內大臣阿密達領護軍趕赴蔡祿駐防地懷慶(河南沁陽),「詳問蔡祿捕魚之由」,實則要緝拿問罪。
這個情報被國安部獲悉,立刻通知了蔡祿,使其能夠提早準備,緊急應變。等到阿密達率領護軍到達懷慶東郊時,突然遭到了蔡祿父子及其侄兒蔡鼎席等人所率兵馬的伏擊,在箭矢、鳥槍、火槍的攻擊下,護軍損失慘重,阿密達受傷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