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義軍發起了反攻,擊退了南岸狹窄地域內的清兵,兩座浮橋被炸斷燒毀。因為清軍萬餘兵馬由上游數十里外的東峨渡江,正沿南岸逼近,留橋殺敵已不可能。
短短的兩天接觸戰,清軍傷亡了兩千多戰兵,上千的輔兵,並從中見識到了塹壕戰的端倪。義軍經過作戰,也使更多的土兵增長了經驗,並覺察了防守中的些許不足,連夜開始調整改進。
如同拳擊比賽的第一個回合,雙方都在試探,以便摸清對手的路數,期待着下一個回合予敵重創。清軍雖然突破了江防,但卻無法立即進攻,而是要修建浮橋,溝通兩岸軍隊的聯絡和運輸。
敵我雙方暫時停止了戰鬥,喘息着,調整着,積蓄着力量,準備進行下一回合的激烈拼殺。
建浮橋渡江並遏其水路,立木城圍困,造盾車、雲梯以備攻城,吳三桂非常穩健,指揮清軍做着總攻前的各種準備。
守城義軍也在繼續加強防禦設施,加緊製造武器彈藥,同時頻繁進行小規模夜襲,四面出擊,以疲憊騷擾清軍。而分散於元江城周圍山林中的擾襲人馬,也開始活動,對清軍斥候、塘馬、糧草運輸隊,以及砍伐樹木的清軍輔兵進行襲擊,以分散清軍兵力,減輕其對元江城的壓力。
十月二十一,吳三桂率大軍到達元江;十月二十五,吳三桂部下驍將夏國相率軍沿元江南岸進抵元江城下;十月二十七。清軍在元江城西北、北面、東北,架起三座浮橋。
就在同一天。馬寶率領明軍四千,蒙自李氏土司、六甸長官司(虧容甸、思陀甸、落恐甸、溪處甸、瓦渣甸和左能甸,現紅河縣境內)、開化府(現屏邊苗族自治縣)、十五勐十八土司(現金平苗族瑤族傣族自治縣)土兵八千,以及從元江撤出的土兵四千,進至東距元江城七十里的牛街,在元江北岸立寨掘壕,與元江城形成掎角之勢。
任何一個頭腦正常的指揮官都會注重後路,不可能輕易讓後路受到威脅。特別是由北向南攻剿元江的清軍。更不可能把軍隊都派過江去,而放棄江北的營寨。特別是牛街的明軍在江北立寨,顯然有趁虛攻擊之勢的時候。
儘管有元江上的浮橋可以使南北兩大營寨得以聯通,但吳三桂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在江北大營駐紮了將近一半的軍隊,以策萬全。當然,吳三桂也曾有過先擊牛街援軍。再回頭攻打元江的想法。但元江城義軍的頻繁出動,以及外圍山林的擾襲,顯然是頗有力量的表現。這讓吳三桂擔心兵力一旦分散,便圍之不嚴,使元江城義軍有突圍而出的可能。
勞師遠征,又損失了干將精兵。吳三桂自然不希望最後的結果只是佔領一座空城。而之前元江義軍做出堅守的姿態,在吳三桂看來是狂妄自大,是那氏土酋貪戀家園的表現。在看到清軍兵多勢大後,誰知道城內的敵人會不會改變想法,拼死突圍呢?
滇西已經連敗。而元江的征剿之戰又打到了現在這種狀況,吳三桂是萬萬不會放過元江城的敵人的。這是挽回影響。減免清廷降罪的唯一機會,他豈能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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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兵雖多,卻與清軍的裝備和戰力有較大差距。歷史上元江那嵩的抗清起義,滇東、滇南各土司的聯兵抗清,也曾聚兵數萬或十數萬,卻難以抵擋吳三桂所率的四、五萬軍隊的征剿。
朱永興深知這一點,儘管不少在滇西作戰繳獲的武器都裝備給了土兵,但依然對元江戰役非常謹慎。他不惜命令馬寶撤回已經攻佔蒙自、臨安的所有部隊,並調動安南駐軍順江而上,再加上自己所率的兵馬,齊聚於元江,與吳三桂大軍進行決戰。
儘管調動了幾乎所有能調動的部隊,朱永興依然要採取計謀,以便取勝更有把握。而這計謀的成功,便取決於剛剛組建的這千把人的水師,以及轟天炮炮彈的改進。
十月三十,一切終於準備就緒。朱永興率領着最後一批三千人的軍隊,與先前出發的部隊一樣,偃旗息鼓,離開景東,沿江而進,這已經比他預計出發的時間晚了五天。
十一月初二,行進於路上的朱永興接到了馬寶派來的信使,得到了最新的情況報告。元江雖然被阻隔,但走陸路繞過元江城的通訊還可暢通,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