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宅透着陰森的寒氣,外面明明烈日高照,屋子裏卻仿佛一點光都透不進。白色的花圈佈滿整個大堂,景家的人口不多,此刻全都跪在靈堂前。
明明很多人跪在一起,祭拜的人也不少,卻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整個景宅寂靜的令人心裏發顫。
一輛紅色的跑車眨眼之間從大門衝進來,停下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靈堂內的所有人同時朝着門口望去,車門打開,只見一個穿着紅色緊身短裙的女子從車上下來。她腳下踩着七寸高跟鞋,蹬蹬瞪幾步走進靈堂。
急促的腳步絲毫不損她的優雅,那精緻的五官,美的讓人倒吸一口冷氣。
即便此刻她的臉上佈滿寒霜,依舊讓人為之神魂顛倒。
「景玖一,死了?」看到牆上掛着的照片,女子蹙着眉問道,聲音里透着蝕骨的寒氣。
眾人默。
宋允兒半眯着眼睛,清冷的眸光掃過靈堂,看到前來祭拜的大佬們,嘴角勾着殘酷的冷笑。
「誰來告訴我,這個惡作劇是誰的傑作,嗯?」偏冷的聲線遮掩了聲音原本的甜美,聽得人心頭髮顫。「惡作劇可以有,但是這個尺度如果過了……我想你們心裏應該很明白!」
銳利的眸子落在靈堂左邊跪着的人身上。她轉身一步一步走過去,最後停在唯一一個穿着喪服的男子面前。
「初一,你來告訴我!」
宋允兒比景初一小,可她是景玖一的妻子。輩份擺在那裏,從來都只叫景初一的名字。
景初一抬起頭望着她,雙眼猩紅,十分嚇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大嫂,大哥他去了!」
「大嫂,大哥他真的走了!」
跪在旁邊的景四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要不是她的老公荀芙蘇抱着她,她恐怕早就哭暈過去。
宋允兒聽到景初一姐弟二人的話,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過後,她僵硬的轉過身子,朝着靈堂上那純黑色刻着金色紋路的棺槨走去。
「死了麼?」她!不!信!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真的似得,容不得她不相信。
宋允兒的胸口隱隱作痛,像十三年前宋家被人滅門的時候一樣。她的心仿佛被人用手一點點撕裂開,痛的連呼吸都不能夠。
「他怎麼可能會死!」他說過,只要她還活着,他就不會死!
「大嫂!」
景初一的臉色很難看,宋允兒沒有看他。她的目光望着黑色刻印着金色紋路的棺槨,緩緩地走了過去。棺槨並沒有蓋上,只要她走過去就能看到躺在裏面的人。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看到真相,她卻停下腳步立在原地。
她不敢過去,她害怕,害怕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他。
耳邊的哭聲是那樣悲切,那樣的真實,一切的都在昭示着那個男人已經死了的事實。
宋允兒冷着一張絕色的俏臉,往前挪動了一小步。只一眼,她就看到了棺槨中躺着的那個俊美的男子,緊密的眸子,慘白的臉,無一不在訴說着一個沉痛的事實。
她的身形一晃,差一點摔倒在地。
沾滿着鮮血的手指,死死的抓着棺槨的邊緣,撐着身體穩住身影。
「為什麼要食言,嗯?」
她的眼底帶着扭曲的憤怒,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瞬間掀起了內心深處的黑暗。她緩緩地伸出手,朝着那人的臉摸去。手指順着他的額頭,划過他的鼻子,他的唇,最後停在冰冷的唇上流連忘返。
他們曾經吻過,只有一次。
那時候,她傻乎乎的給了他一巴掌。
他的唇很涼,就和現在一樣,涼的讓人心裏發疼。她低下頭,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緩緩地吻了下去。一顆一顆眼淚低落在他的臉上,她手忙腳亂的給他擦。
一邊擦一邊哭,眼淚掉的兇猛。
「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要食言,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界上!」她的聲音很低,充滿了倉皇無助。她的眼睛裏瀰漫着水霧,不管有多麼的模糊,都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臉。
「景玖一,你起來啊!你起來回答我啊!」
緊繃的弦在確定他真的死亡的一剎那崩開,她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