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練持續到八點,王柏出了一身汗。他離開了學校,在路上買了一打啤酒,回到家時,客廳裏面的燈滅着,臥室的門縫透着亮光。他先把幾罐啤酒放進冰箱,然後過去敲了敲門,確認陸璐沒在換衣服之類的,才進去拿了幾件要換的衣裳,準備去洗澡。
陸璐正專心地在燈下看書,並沒有搭理他,王柏也沒說話。洗完澡之後,他就去冰箱拿了冰啤酒,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開始爽起來,沒人管的日子就是這樣愜意。
過了一會兒,陸璐捧着本小冊子從房裏出來,大概是要上廁所。看到王柏翹着腿在沙發上喝酒看電視,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也不看看幾點了,還喝酒?明天不用上學嗎?」
「嗐,我又不會喝醉,不要緊。」王柏無所謂地揮揮手,陸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走進廁所。
等她出來時,王柏正好又開了一罐,陸璐見他面前的茶几上已經擺了四個空罐,登時有些怒了:「還喝?你酒量是什麼樣自己還沒個底麼!」
她對王柏的酒量印象停留在上次和金孝麗她們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的確不咋地,所以擔心加生氣,噔噔噔地跑過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啤酒罐,咕咚咕咚自己喝掉了。
王柏傻傻地看着她,心想:在外頭就算了,在家也怕我喝醉啊?你管得也太多了。
陸璐猛地喝完那罐酒,因為是冰的,就覺得有點頭疼,扶了一下額頭,然後把罐子放下。王柏見她的表情有些痛苦,就站起來扶了一把,「你沒事吧?幹嘛喝那麼猛,你不讓我喝,我就不喝了唄。」
說是這麼說,可他不是還開了一罐酒?要不然陸璐也不至於這麼生氣,她嗔怒地推開他,誰知王柏身強體壯推不動,她自己反而因為立足不穩而險些摔了。
王柏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摟住,兩人的動作瞬間定格。陸璐身體後仰,雙手抓在他的前襟上,王柏則是緊貼着她,摟着她的腰身。她借力一掙,就站直了,臉上有點微紅,可沒有從他懷裏離開。
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有點古怪,王柏的手還摟在她腰上,而她的手也抓在他胸前。四目對視,瞬間挪開,一個人低頭看沙發,一個人低頭看茶几,都是心懷鬼胎。
「你沒事吧?」王柏輕輕問了句,嗓子有點沙啞,似乎口很乾。
「嗯。」她略略地點頭,然後又抬眼偷偷地瞧他,正好又與他的視線對上,便匆忙低垂眼帘,那樣子,實在可愛極了。
王柏開始檢討錯誤:「別生氣了,是我的錯,你要是不喜歡我喝酒,那我以後在家就不喝了。」
「哦……」她又輕輕應了一聲,然後緩緩地鬆開手,慢慢環抱住他,把頭靠在他胸前,聽了一陣,淡淡地說:「你心跳得好快。」
王柏自然知道自己心跳得很快,可是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難道要告訴她自己一直對她有所覬覦嗎?期待這個情景已經期待很久了嗎?那豈不是承認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妹控。
「其實我也是……」她又說了一句,臉上浮起一抹羞澀的淡紅。
她是什麼意思?王柏心想:難道是說,她的心跳加快原因跟我一樣?我們是彼此在覬覦着?這個問題當然不能宣之於口,要不然情況馬上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喝了不少酒,」王柏忽然想到一個藉口,「你也是。」
陸璐仰起頭看他,很認真地問:「真的?」
他心裏知道是假的,可是不敢說啊,但看着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覺得騙她似乎有點殘忍,只能說:「也許吧。」
她的眉頭舒緩了些,似乎放寬了心,緊接着她又說:「明天就要搬家了吧。」
「是啊,明天中午我去買輛自行車,放學以後我們就回新房子。」
她輕哦了一聲,然後鬆開手,王柏於是也放開了手,看着她撿起掉在沙發上的小冊子,轉身回房。
當陸璐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她忽然扭頭問:「哥,姑媽和姑父不在家,我一個人有點怕,今晚你能和我睡一個房間嗎?」
王柏心裏想着不行,可是看着她的眼睛,居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哦,那我去搬鋪蓋。」
「其實……」她欲言又止,心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