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祿一大早就跑去拜會唐瑩,然後兩個人緊閉房門,在屋裏一呆便是整整一天,也不知道都在鼓搗些什麼風赫然還想尋張祿聊天因為在禁中實在氣悶、無聊卻總也見不着他的身影。
至於另兩名同伴,大概是因為有了天子的承諾,所以膽子也大起來了,光天化日地就敢牽手同游,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風赫然根本就插不進去。再說了你們這不是公開虐狗麼?風大少一怒之下,乾脆把流雲宗內的所謂「小師妹」拋諸腦後,轉而搭訕唐瑩某些尚在妙齡的女弟子,倒也收穫頗豐。
終究風大少論身材有身材,論相貌有相貌,而且還儀態端莊、舌燦蓮花,本就是名門弟子、青年俊彥,而再加上這幾樁長處,那真不是普通小姑娘所可以抵禦的。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正在院子裏跟兩名女孩兒談得入港的風赫然,這才見到唐瑩寢室之門打開,張祿緩緩步將出來。他定睛一瞧,就見張祿精神疲憊、腳步綿軟,雙頰卻反倒泛着不正常的病態紅光,當即抬手招呼:「呦,出來啦,這一整天都在忙些啥呢?」
張祿撇撇嘴:「餓了,吃飯吧吃完就各回各屋,洗洗睡了可真是累了我個半殘」
果然晚膳過後,張祿也不向同伴們解釋,便即獨自回房。他先在床榻上盤膝而坐,搬運了兩遍周天,以舒緩和精神上的雙重疲勞,然後睜開眼來,側耳傾聽天色已然全黑,院落里也逐漸冷清了下來。張祿這才伸手從懷中掏出幾樣東西來
首先是幾道符籙,真正以黃紙為底,硃砂寫就,就攤開來擺在自己身前隨即又摸出一隻還沒有巴掌大的小獸來。
這小獸圓頭尖吻,毛髮蓬鬆,通體墨黑,兩隻綠豆小眼滴溜溜亂轉,顯得極為靈動。仔細觀瞧,這玩意兒跟地球上的鼠類非常近似,但要肥潤可愛得多此物名為「靈鼠」,智商不低,且專以賣萌為生,在天垣世界乃是排名靠前、人見人愛的家庭寵物。
張祿一手托着靈鼠,一手拈起面前一道符籙來,注入真氣,符籙便即化為飛灰。眨眼之間,就見張祿頭也歪了,腰也塌了,整個人全都萎頓了下來,仿佛陷入沉眠一般他掌上小靈鼠倒雙眼一瞪,瞬間大放精光,隨即一個躥躍,翻滾到榻上,張嘴叼起剩下幾張符籙,「哧溜溜」地就縮到屋子角落裏去了。
隨即這小靈鼠放下口中符籙,用一雙肉色的小爪子扒拉扒拉,在身前一字排開,再一爪按上最左邊那道符籙黯淡的火光騰起,符籙當即焚化。靈鼠抖一抖身上長毛,小腦袋瓜子轉了兩轉,左右打量形勢,雙爪同時按着兩道符籙,貌似在做什麼準備工作。
明月漸升,四外靜寂無聲,但是突然之間,窗外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鈴響。靈鼠身子不禁略略一顫,隨即便凝定下來,鬍鬚翹翹,小鼠臉上竟然隱約顯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屋門悄無聲息地被推開了,三名黑衣人閃身而入,還如同前日一般,按動關竅,打開秘道,隨即便將張祿抱將進去。他們並沒有注意到角落裏一隻小小的黑色寵物,那傢伙左爪下按着的符籙無聲焚化,一道細微的靈氣驟然騰空而起,隨即靈鼠叼起剩下兩道符籙,「哧溜」一聲,就先幾名黑衣人鑽進了秘道。
黑衣人扛着張祿在秘道中走不多遠,拐進了一間石室,他們放下張祿,便即開始搜檢他身上的物品執鈴人則施施然坐在張祿對面。
門外似有隱隱的腳步聲響起,一名黑衣人探首出門,隨即低聲聽命道:「是,我們會把那些紙片兒上的文字不管文字還是圖樣,全都描摹下來的。」等他轉回頭來的時候,便以目示意執鈴人,那意思:主公到位,可以開始啦。
縮在角落陰影中的小靈鼠頗想溜出門去,探看一下那位「大老」究竟何許人也,長相如何,只可惜兩名黑衣人都堵在門口,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躥出去而不被察覺的。況且它竭力仰起脖子,甚至還顫巍巍地後腿站立,把身子挺起來,兩條前腿舉好,卻仍然瞧不清桌案邊執鈴人和張祿兩個的相貌
人坐着我尚且難以望其項背,那要是站着呢?怎麼可能看得到臉啊!
看起來,小有小的好處,方便躲藏,方便追蹤,但也有不利之處
無奈之下,只得從嘴裏扯下一道符籙來,肉色小爪子一按上去,符籙便即化為飛灰
張祿被擺在桌前一把椅子上,因為陷入了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