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分明已是半死狀態,就理論上而言,即便身懷什麼秘寶,暗服了什麼靈丹妙藥,也沒有一時三刻就能活蹦亂跳的道理呀。張祿就算對這個天垣世界的基本原理還沒有研究透——估計也沒幾個人研究透——天知道魔法社會能出什麼妖蛾子,可是在嘲風跳起來以前,那也是一丁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可是嘲風不但滿血復活了,甚至還當場出掌,直接就震飛了吾丘勇,然後他腳下發力,奮力前躍,就直奔張祿而來。
嘲風在動手前也是作過一段時間觀察和考量的,他知道自己第一個要對付的必然是吾丘勇——那傢伙實力略遜於自己,若不能一招得手,真被纏上了,再等張祿和黎劍池起而圍攻,己方的勝算仍然不大。他瞅准了吾丘勇欲起未起,毫無防備的時機,暴起一掌,將其擊飛,根據手上得到的感覺,對方是硬生生吃了自己這一掌,必然遭受重創,若是繼續搶攻,有把握在五招之內,將此大敵斃於掌下。
可是張祿比自己預估的提前醒了,他若趕來相助,就未必能如己願,所以最佳方案是轉攻張祿,先斃了這小子再說。
張祿是次一等的威脅,關鍵這小子讓嘲風瞧不透,已經連續兩次判斷失誤了——初時以為他的劍法要稍遜色於黎劍池,誰想反倒在黎四之上;隨後當胸一掌,本以為能將其逼退數息,甚至可能將之重創,誰料短短一息時光,便又能賈勇而前。那小子身上存在着太多不確定因素和變數,若不能將其擊斃,嘲風心不得安。
張祿也以為嘲風會去追打吾丘勇,匆匆爬起身來,劍還沒能出鞘,就見嘲風朝自己衝過來了,再度大吃一驚。眼見一雙肉掌迫近,愈近愈大,勾連天地氣息,竟似如同山嶽一般當頂罩下。想拔劍已經來不及了,只得雙臂在胸前交錯,試圖先以拳力硬扛了這一招再說。
他在黎劍池府中讀了不少書,其中也包括數十部武學典籍——當然啦,都是各城書肆中就可以買到的大路貨、入門篇。於是順便學了一套名為「金風硬手」的拳法,瞧着有點兒象地球世界上的「通背拳」,以雙臂模仿刀、矛等器械,講究手眼身法步的配合,可資輔修劍術。此刻危急無奈之際,就只好把這套拳法用出來了。
當下弓步、塌腰、含胸,把全身力氣都運用到雙臂上,交叉擋在胸前。只覺掌風襲至,先是寒意逼人,隨即雙臂如遭巨錘,體內真氣驟然一滯,差點兒連氣都喘不上來。雙臂受力而縮,狠狠擊打在自己胸膛上,腳下一虛,竟也如同吾丘勇一般倒飛了出去。這要在開闊地面,估計能跌出一丈多遠,可惜此時是在洞中,瞬間後背就狠狠撞上了洞壁,二度巨震,前後夾擊,就感覺五臟六腑都似乎要被震得粉碎!
張祿心說完蛋,我這一招都接不下來,他要再來一招,不得當場over啊!我飛了我飛了,你不用管我了,轉頭去打吾丘勇吧!
然而天不從人願,嘲風右掌中的,一擊便收,隨即左掌從肋下穿出,二度朝向張祿胸口擊落。他手上有數,心裏有底,這回不算是偷襲,雖然正面擊飛了張祿,對方的傷勢可絕對沒有吾丘勇重,尚存一戰之力——就算不打死,我也先得把這小子打殘了,然後再去對付別人。
這一掌勢若雷霆,張祿背靠洞壁,無可退縮,又剛被震得七昏八素,腳底虛浮,無從借力,肯定也沒能耐左右躲閃啊——你有本事再硬扛,看我不打到你胸骨盡折、心肺破裂!招式早練得熟了,手上動作比雙眼所見去得更快,雙眼所見又超過了頭腦所想,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這一掌正中洞壁,當即印出一個深深的掌印來,還有無數皸裂從掌印邊緣蔓生出去。整座洞窟似乎都在搖晃,頭頂碎石如雨落下。
嘲風第一反應:我把這小子胸膛給打穿了?不能吧……怎麼就擊中洞壁岩石了?定睛一瞧,雖說篝火只剩餘燼,洞中昏暗,但他習武多年,將至無我之境,仍能看得一清二楚——面前只有洞壁,卻無絲毫人影。
那小子哪兒去了?這又是什麼絕招秘法了?!
張祿哪兒去了?當然是急中生智閃人啦。他知道自己若再中敵一掌,不死也要半殘,而幫手都不靠譜——吾丘勇估計是重傷,黎劍池斷了一臂,彭諾還處於昏迷狀態……其實殘了並不可怕,這世界的療傷藥品給力啊,或能有治好的一天,但無人相助,殘就等於死,用不了一時三刻,遲早得被嘲風
第十一章復活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