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祿跟「六龍」之一的嘲風是照過面,幹過架的,聽黎世傑說發現了「六龍」的蹤跡,不禁就把耳朵給豎起來了。估摸着嘲風回去稟報,「六龍」知道赤明符已被東黎送給了唐郡,故此潛入郡內,伺機搶奪。據說三個多月前,霸下出手,襲擊過一支唐郡運貨的車隊;然後一個月前,椒圖也現身郡城之中,但不慎行藏敗露,被唐郡數名高手合攻,負傷狼狽而遁。
郕邑的邑宰名叫檀倫,是初入無我境的水平,早就得着郡府通報,要探查「六龍」的跡象,嘿,你別說,還真湊巧被他給找着了。據說「六龍」中起碼有三個就躲藏在巋山之中,本待前往拿捕,只嘆本事不濟,孤身前往反遭毒手,調兵過去吧,又怕打草驚蛇……
再說了,就郕邑這點點兵馬,也根本拿不住「六龍」啊,除非只有一個本事最低微的嘲風在。
檀倫因此跑來向黎世傑求助,說他已經派人快馬趕去郡府,通報消息,但唯恐一來一往耽擱了時間,被那些宵小之徒聞風遁去,所以——黎大人您本領高強,能不能幫忙跑一趟,協助本城捕拿「六龍」呢?事後敝邑必有心意奉上。
黎世傑把情況大致一說,童德威雙眉微皺:「這不****等之事啊,進貢事大,不宜旁生枝節,還是回絕了他吧。」翟通卻道:「『六龍』橫行天下,惡貫滿盈,凡我正道,人人得而誅之,既然撞見了,又豈能置之不理?」童德威反駁,說這是在人家的地頭上啊,我們只是路過的,又沒有執法權,怎麼好在唐郡捕人呢?翟通說又不是我們主動前來,是邑宰請我們幫忙啊,難道唐侯會因此不高興嗎?不至於吧……
黎世傑撇嘴一笑:「你們想過沒有,檀倫快馬送信,唐侯遣高手前來,左右不過耽擱兩天,若是調用飛車,或許還能更快。但他偏偏急着跑來請咱們幫忙,是何緣由?」
張祿心說這還用問?肯定是那姓檀的傢伙貪功心切唄。若是請了本郡高手前來,功勞都是那些人的,他檀邑宰頂多也就通風報信的功勞——這傳消息和親自捕拿,功績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啊。然而若請東黎眾人相助,咱們終究是客人,完事兒後拍拍屁股就走了,功勞就能全都落在了檀倫頭上。他頂多掏點兒錢物出來答謝而已,多半還是要用公帑,不必自掏腰包,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果然,黎世傑隨即向眾人解說檀倫的用心,他的判斷跟張祿一般無二。但是黎世傑隨即就表態了:「唐侯盛情款待,我等正好以此相報——反正咱們也要打巋山過,就趁便去剿一剿『六龍』吧。事成後拂衣而去,不但還了唐侯的恩惠,還能市恩於彼,有助於兩家合盟。所以我的想法,不管檀倫有什么小心思,這個忙咱們也應該幫,關鍵是怎麼幫——有無勝算,應該出動多少人手。」
張祿聽了這話,肚子裏就不禁開始轉圈兒。童德威說得沒錯啊,此行本為向朝廷進貢,更重要的是黎世傑親去交往朝中大老,以便將來可以順利接替東黎侯位,他根本就不應該旁生枝節,管這閒事啊。他又不是熱血沖腦的小年輕,也沒聽說這位四爺行事莽撞,為什麼這回就偏要去趟渾水呢?
難道說,傳言都是真的?
張祿在明道館中是不常跟同學們搭話,為此還落個「啞巴」的諢名,但這並不等於他不肯支楞起耳朵來,傾聽旁人發言。他本來的感觀就別人敏銳,加之頭腦清晰,分析能力又強,返回住處又能跟唐劍池研討,就沒有什麼眾所周知的事情可以瞞得過他。據說對於把赤明符送給唐侯一事,一力作此主張的乃是家宰城父嘉,黎世傑本人卻是持反對意見的。
黎世傑的意思,咱們未必就吃不下、存不住赤明符,固然很多勢力都覬覦此物,但真正敢下手來搶奪的,也就舒王府和西黎侯府而已,兩者本為一體,而且向來跟我東黎有仇,就算沒這事兒也會找藉口施壓,咱們什麼時候害怕過啊?以我東黎的實力,想要吃盡堂陽季的遺寶,確實勉強,但遺寶本分四島秘藏,光一個赤明符所指,取來也未必就有多難吧?倘若果然如同傳說中所言,那島上不但有金銀財貨、天材地寶,甚至還有堂陽季多年來搜集所得的武技、心法,咱們若能取得,東黎的實力必能有很大增長,到時候還怕當面與西黎相爭嗎?
到時候咱們王位都可能拿得着手,而不必要請唐侯頂在前面,謀奪下任舒王之位——當然啦,下任舒王四年後選
第二十八章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