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祿應該是窺奧大成的水平,也或許在海外孤島上心無旁騖地修煉月余,已經接近巔峰了?但他終究還並沒有感應到自己在運功之際能夠勾引天地之力……所以面對史匡威、上官橫這種無我境中階的高手對戰,他即便有劍在手,也跟那孤鴻道人幾名弟子似的,如狸鼠逢虎豹相鬥,完全插不進爪去。
黎彥超他們則不同,久為窺奧巔峰,只差一線便可入無我境,即便摻和無我境高手對戰,也多少能夠起點兒牽制的作用——三人都是滿腔豪氣、戰意滿滿,但他們並不傻,倘若根本幫不上忙,雖然不甘心這就閃人,也不會貿然朝上沖啊。
可是三人這麼一動,對戰的兩名高手必然有所警覺。在上官橫看來,我不知道你們跟史匡威究竟有啥矛盾,為什麼剛才在地宮裏對戰,使我能夠得着偷襲的機會,但很明顯你們不是我手下人啊,而且瞧打扮也不似我隨朝子民!所謂「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你們這些中原人要是暫且放下仇怨,聯起手來,那我不就危險了嗎?
身處敵國,諸敵環伺,不可托大。為今之計,似乎只有跟對手拼了,只有先重創面前的史匡威,才能避免遭到前後夾攻。
因此他才冒險露出個破綻,引誘史匡威來攻,用自己一面寶鏡換得史匡威被光柱罩住。要知道那兩面鏡子所發光柱,那真不是為了照亮用的,別有攝人魂魄的奇效……
可問題是,上官橫想要冒險,史匡威的心思卻一般無二。他光知道張祿他們是從異界穿越來的了,究竟執行什麼任務,完全不清楚,可是自己已經跟那幾個小子結下仇了啊,他們這往上一衝,不用問,肯定是奔着自己來的呀!
史匡威拳法精湛,力敵萬鈞,論真實本事或許還比上官橫略強一籌——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起意設圈套誘捕上官橫。本以為自己足夠擒下上官橫,孤鴻道人對付敵人的幫手,即便不勝,也無敗理——你深入敵境,還能帶很多人來嗎?誰想變起倉促,反遭了上官橫的偷襲,先輸一招,被迫震塌了景陵地宮,而且就連地上建築都給劈了個七零八碎;繼而被上官橫那一對寶鏡克制,竟然搶不回先手來。
他怕黎彥超等人前來相助上官橫——那仨小子他斗過啊,本事雖然差自己挺遠,卻也並非毫無威脅,再加上一來就是三個——則自己必落下風,不但長久的謀劃要付諸流水,恐怕連命都有可能搭進去。於是一咬牙關,明知道上官橫有七成是在誘敵,還是主動把自己的拳頭送上去了,「當」的一聲,把一面寶鏡打得黯淡無光,隨即另一面寶鏡圈將回來,光柱籠罩全身,便覺氣息一滯,頭腦也有些昏沉……
但這都在史匡威的計算之中,他拼着深受重傷,也要先把上官橫給廢了。即便打死那仨小子,只要上官橫在,自己便無可遁逃;但要是先擊敗上官橫呢?自己就算拖着半條命,也不是那仨小子可以攔得住,追得上的呀。
二人都冒險作斷尾求生之計,張祿身在局外,旁觀者清,看的格外分明,不禁心中冷笑:「這倆廢物,都作得好大死啊!」有便宜不佔,天誅地滅!當下雙拳一擺,腳下發力,也疾奔了過去。
就這電光火石的一瞬之間,惡戰中的兩名大宗師交換一招,拼了個兩敗俱傷——史匡威單拳使出傳承自拳王的「北斗剛掌破」,正中上官橫胸口,打得上官橫氣脈一滯,猛的噴出一口血來;與此同時,上官橫右手寶鏡當頭罩下,「當」的一聲,狠狠扣在史匡威額頭上,史匡威就覺得頭腦巨震,不自禁連退了三步,半邊身子徹底酥軟。
估摸着史匡威若能夠雙拳齊上,並且被他擊中了,哪怕上官橫再如何強悍,也必胸塌骨裂,當場癱軟,再無戰力;好在上官橫先用一面寶鏡換了史匡威一拳,然後另一面寶鏡光柱罩頭,遲滯了史匡威的動作,這才僥倖偷生。同理,若是他雙鏡擊腦,又沒有敵拳牽制,估計史匡威當場也得徹底廢了。
二人一合即分,各自踉蹌。說時遲,那時快,唐麗語如同大鳥一般騰空而起,右拳挾着勁風,直取上官橫面門。上官橫匆忙間將那口完好的寶鏡收回,朝上一照——唐麗語身在半空,驟然覺得自己的氣脈運轉變得緩慢了起來——原本如同行雲流水,此刻卻似稠酒掛壁——而且就連思考力、反應力也變得迷離恍惚……
她這一拳本有諸般變化,自認可以封住對方各種閃避之途,上官橫猝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