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於「飛舟」之類的大型載人飛行器,天垣世界也不是沒有,但價格27貴、數量稀少,即便皇家也往往秘藏於庫,輕易不用,所以哪怕西黎世子黎彥超,此前也是沒有學習過怎樣駕馭的——況且清玄的飛舟和天垣的飛車原理是否相同,還在未知之數呢。
這玩意兒上手簡單,真要想嫻熟駕馭,卻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張祿一開始還在腹誹這幾名同伴,你們別說飛機了,連車都沒有開過吧,就不懂得起步要穩的道理嗎?風赫然好奇心最盛,玩兒心最重,首先嘗試駕馭,可他面對舟中動力系統,不是平緩地輸入真氣,簡直是跟對戰一般,暴發全身真氣,然後迅猛打入……飛舟如同箭矢一般直躥出去,包括風赫然在內,四人全都一個踉蹌,張祿差點兒還因為慣性給甩出了舷外……
不過等到張祿搶過駕駛位,親自嘗試駕馭,才知道這玩意兒跟開車還不盡相同,對於動力的發生很講究技巧,真氣度少了紋絲不動,度多了容易打轉,度緩了難以持久,度急了就上下顛簸……
大傢伙兒都玩過一陣後,最終這駕馭位還是讓給了黎彥超。黎公子在同伴當中性情最為沉穩,對於真氣的運用也最顯細膩,起碼飛舟在他手上,速度雖然不夠快,總不至於把乘客給顛得七昏八素。
此外駕馭飛舟還存在着一個重大問題,那就是方向難辨。清玄世界是不是有太陽,沒有人知道,因為滿天的彩雲、虹霓,光線雖強,卻很難探查到是從哪個方位斜射過來的。因此他們不敢飛得太高,離地僅僅十餘丈而已,如此才可以根據地面上的建築、道路,大致判斷方位,不至於原地轉圈,或者迷失了方向。
可是約摸飛出去數百里地,天空突然間迅速黯淡下來——原來這清玄世界雖然不清楚是否有日升日降,卻也是有晝夜交替的啊。然而天空還跟白晝一樣,沒有什麼參照物可供指引方向——抬頭仰觀,並不見有月,雖然彩雲罅隙里隱露幾點星辰,但過於稀疏,對於此世星空毫不了解的他們,更不可能通過觀星來辨別方位了。
俯身下瞰,山嶺、道路、樹木,逐漸都隱沒在了濃重的夜色之中,這樣的環境是無法繼續飛行的——就怕偏離了方向,一旦南轅北轍,再想回歸正途就很困難了。於是四人商量着,不如找個地方降下飛舟,暫且歇息一晚吧。
反正咱們若是不到,迷陣難破,相信循道真人也拿下不隨風,還不至於晚了一步就導致任務失敗。而至於到時候是不是還能趕得回來觀禮筇山真人的渡劫飛升……那就只有看天意了。
唐麗語眼尖,伸手朝遠方一指:「有幾點亮光,貌似是個村落。」黎彥超說好,那咱們就飛去那裏降落吧,於是逐漸放慢了飛行的速度。眼看便將抵達光亮上方,忽聽地上有人朗聲喚道:「何方道友夤夜飛行?何不按下雲頭一敘?」
黎彥超當即按照宏道真人所教授的,把飛舟又恢復成一柄木如意,然後揣入袖中。四人憑空御風,緩緩落向地面。
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現了,這果然是個小小的村莊,數十間草屋圍繞着一片空場,草屋大多黑燈瞎火的,空場上卻燃着數處庭燎,並且聚集了不少的人,分列兩處。
一堆多的,全是普通人,大概是本村村民吧,男女老少,各年齡段都有,無不破衣爛衫,面有菜色;另一堆少的,則是六名修真者,皆着廣袖長袍,頭扎高髻,衣衫說不上華貴,卻極整潔。張祿他們正好落在兩堆人中間,面對那些修真者,拱手為禮。
這六名修真者五男一女,看相貌多為青壯年——當然啦,中級修真者以上,相貌是不能準確代表年齡的——當先一名男子,手捧一面藍色的三角小旗,率先還禮,並且報名說:「吾等都是上清弟子,未知幾名道友從何而來啊?」
風赫然瞟一眼張祿,正好瞧見張祿朝他使眼色,當即會意,開口便答:「在下師兄弟四人,來自洞玄。」此前見過啟元子輕視的眼神了,所以他不提自己是散修,只說「來自洞玄」——我們就是從洞玄派本山過來的呀,並沒有撒謊。
對面那道士面露疑惑之色——很明顯張祿他們穿着不夠體面,雖說衣服質料貌似比自己要強,但袖子都不夠寬大,黎彥超更乾脆一身黑色短裝,這就不似術修的打扮啊。他一開始還當這四個是什么小宗門的武修呢。
張祿察言觀色,
第七十六章這兒的壓迫難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