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曹操在赤壁兵敗之後,才終於想明白了張祿十多年前下過的預言。當日張祿索要了硃砂,在木牘上寫下「未濟」兩個字,曹操對郝元節說了:「紅字者,乃喻赤壁也;未濟者,雲吾終不得渡長江也。且未濟之卦,上離下坎,豈非江上用火之象乎?」
郝元節這也才恍然大悟,不禁撫掌:「吾不如伯爵遠矣。」
曹操既然想明白了,多少有點兒不大高興,說張祿既然能夠在十多年前就料到我今日赤壁之敗,他為什麼不明說,而要打啞謎呢?倘若我明了他的真意,預先有所防備,就不至於吃那麼大一個敗仗啊。
郝元節幫張祿向曹操解釋:「卜占之道,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即張伯爵能書未濟,亦未必即知赤壁之敗……」世事因果糾纏,不是那麼容易算得一清二楚的,好比說我算得你明日有禍,可是究竟是哪方面禍患,是否能夠禳避,就未必算得出來啦。我估摸着,張祿雖然寫下這則預言,但在事情具體發生之前,他真未必明了其中確切含義,也就根本沒法警告你。
郝元節這是按常理推論,當然實際上張祿是知道曹操會有赤壁之敗的,就連大致經過,誰求的風,誰放的火,也都一清二楚——只要演義的虛構成分別太多——那就不是郝元節所可以料想得到的啦。
婁圭婁子伯正好也在曹操身邊,二人並馬而行,聽了這段對話,他也趁機進言說:「孟德乃以為周瑜所敗耶?敗我軍者,實我而非人也……」其實咱們不是被孫劉聯軍打敗的,而是被自己的驕傲心態打敗的。就算張祿預先把這場敗仗跟你說明白了,你就一定能夠避免敗局嗎?在駐軍江北之前,你知道赤壁跟哪兒啊?在火燒起來之前,你知道大冬天的江上會刮東南風嗎?而且這幾年來連敗袁紹、平遼東,繼而南征,劉表給嚇得咽了氣,劉琮束手而降,劉備兵敗長坂,咱們軍中誰不以為平定江南易如反掌啊——就算張祿十多年前預言了今日之敗,你也肯定拋諸腦後,根本就想不起來。
曹操聽了,臉上不禁一紅:「子伯所言是也,敗因在我,無可諉過於人。」
郝元節瞥了婁圭一眼,心說這種話也就你能說,你跟曹操是老交情,敢於當面頂撞,別人怕都沒這個膽兒……可是你這麼直言不諱,不給曹操留面子,如今曹操大權在握,氣量反倒日見狹窄,不知道他還能夠容你多久啊……
曹操自我反省過後,又慨嘆道:「未知張伯爵安在,可能復見否?」
郝元節趕緊接口,說我也很想念伯爵,前日卜得一卦,貌似過不多久,便有相見之期。曹操大喜,趕緊關照:「若伯爵來訪元節,可速引來相見!」
話音才落,忽聽遠處一聲長嘯:「曹公別來無恙乎?」
曹操雙腿緊夾馬腹,把腰肢略略一挺,屁股欠起來,撐長了脖子朝前方一望,不禁喜出望外:「吾方說伯爵,伯爵便至矣!」
前方候在道旁的,正是張祿張伯爵,他心裏還吐槽:「不該是『說曹操,曹操到』麼?這話怎麼給安我身上了……」於是急前兩步,與曹操見禮。
曹操跳下馬來還禮,然後緊緊拉住張祿的手:「十餘載未見,先生風采一如往昔,吾則老矣。」婁圭趕緊勒停隊伍,說丞相得遇故人,估計要懇談一番,大傢伙兒不如暫且歇下吧。
正好這天也算走了不近的道兒了,眼瞧着周邊環境尚可,曹操便命安營,等帳篷搭起來,他就扯着張祿進入帳中敘話。當然在此之前,兩人,再包括婁圭、郝元節,就已經寒暄了老半天啦,互道別情——張祿當然不會提天上的「政變」,只說自己一直跟深山中修行而已。
等到入帳坐定,曹操就問張祿,說你當日的預言,如今還真應驗了……不知道先生今日前來,還有什麼教我的嗎?張祿微微一笑:「吾今奉師命下山,欲往蠻荒之地訪一高人,恐道險難行,欲請曹公麾下勇將授以格鬥之技……」當然不能提我學武藝是為了將來去打天公的,只說要深入蠻荒,怕碰見什麼野獸或者妖魔鬼怪,故此才要臨陣磨槍。
曹操不接他的話,卻反問道:「先生道行精深,尚須凡間技藝乎?」
張祿隨口編瞎話,說我修道才不過十來年,真說不上什麼精深……也就疾病不侵、諸邪難近而已,可是誰知道那些荒僻野蠻之地、深山老林之中,都
第六十章積年神棍的最後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