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斯雖然納悶,但還是照做了,收集起牢房地鋪着的所有枯草,一把一把地塞過去,只留了一小塊給自己躺着。
拿到枯草,鄭飛專心致志地編起了麻繩,這是野外生存的必修課,在沒有繩索的情況下,必須學會用各種植物莖蔓編織繩子,以供攀爬使用。
大約在十分鐘後,編了還不到兩米長,看守的腳步聲又接近了,他連忙把繩子藏進枯草堆,躺下。
看守見他這邊堆滿了草,吉姆斯那邊則是空蕩蕩的,驚奇道:「新來的你倒是挺有手段,能讓這老油條乖乖把軟和的草墊給你。」
「當然,他怕被我揍,不是麼吉姆斯?」
吉姆斯望着看守,點點頭。
看守嗤笑一聲,邊喝酒邊晃着手裏的鐵棍,沿着過道而去。
鄭飛吁了口氣,問:「這該死的每十分鐘就巡邏一趟?」
「沒錯,不過到凌晨兩點就沒人巡邏了,他們不覺得會有犯人那個點還有精力搗亂。」
凌晨兩點到四點是人一天中最困的時候,而也正是在這個點,月亮會移動到要塞後方,不再會有月光從小窗口投進來。
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所有人都在睡覺的時段,鄭飛將要做一件事。
不知不覺間,天黑了,鄭飛這邊的枯草不斷減少,為了填補空缺不讓看守覺察出,吉姆斯又跟隔壁犯人要了些過來,然後是隔壁的隔壁。
到了夜裏十點,在不斷與巡邏看守捉迷藏中,鄭飛的麻繩編好了,足有二十幾米長,盤起來藏進草堆。
「夥計,接下來做什麼?」吉姆斯抹了把鼻子,帶着期待問。
即便在昨天他還在奉勸鄭飛不要嘗試逃走,但在今天,他不知怎麼竟然對越獄有了點希望,也許是鄭飛冷靜思考的模樣說服了他。
「等。」鄭飛只回了這麼個字,便合上了眼睛。
「呃,等?」
「嗯,我先睡睡,你睡之前把我叫醒。」
「我現在就要睡了......」
「你想離開這座監獄麼,三百年先生?」
「當然想!」
「那就忍着別睡,至少忍到凌晨十二點,我要休息兩個小時不然沒精力做事!」
「好吧......十二點我叫你。」吉姆斯撓撓頭。
本以為這輩子都出不去了,整天冷漠得寡言少語,現在有了重見天日的希望,不經意間性格開朗了很多。
十二點的鐘聲,划過靜謐的深夜,從遠方悠悠而來,是從里斯本中心的鐘樓上發出的。
早已困得不行的吉姆斯叫醒鄭飛,便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睡。
鄭飛睡眼惺忪地伸了個懶腰,吃掉早上剩的半塊麵包,睜開眼睛望着屋頂,耐心等待。
巡邏看守經過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會借着火把的亮光觀察牢房中的情況,確認一切沒什麼異常後,打着哈欠離開。
就這樣,一直到了凌晨兩點。
鄭飛捏捏臉驅趕掉瞌睡蟲,摸索着找到火柴和蠟燭,點着平放在角落裏。
黑暗中只有這裏跳動着燭影,但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那些傢伙大概在做夢吃螃蟹吧。
他掀開一堆枯草,露出一塊兩平米左右的空地,借着燭光拿起那根釘子,在地上化了個長方形,標註長度兩百米。
他在畫地圖。
先是圍牆,接着是要塞、瞭望塔、木材堆、石材堆......
憑着白天的觀察記憶,他按照尺寸比例有序地畫出了所能見到的一切有用的物體,就連瞭望塔的高度也根據目測給標註了出來。
如此驚人的記憶力,天賦是一方面,更主要是源於他在外籍兵團時接受的訓練,無意識記憶。
凌晨四點多,他終於大功告成,做了幾次深呼吸,擰了擰脖子。
之後他並沒有入睡,而是投入到下一步工作當中。
地下有錯綜複雜的地道,按照中世紀的要塞建築模式,肯定有兩個以上出口是連接外界的,這齣口不會挖得太遠,一般都是在外面的圍牆根下。
現在問題是,要塞前面的空地上修建了七八座瞭望塔,最高的瞭望塔頂部還配有兩門大口徑火炮,如果在空地那邊的圍牆下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