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口中抱怨徐立前送的珠子太貴重,但卻並沒有覺得自己的陶人哪裏不好了。
徐玫果然也更喜歡陶人一些,立即將那一套六個陶人拿在手中把玩,眉開眼笑,愛不釋手,興致勃勃地道:「這個是踩高蹺的,這個是耍盤子的,這個是做什麼的呢?」
徐立前在邊上看着,露出欣慰的笑容。
待兩姐妹就陶人討論了一番,他才輕聲開口,輕笑道:「這都挺好的……昨天你們兩個真是將我嚇了一跳。」
「那是大兄你太膽小了。」徐玫依舊拿了一個陶人在手中把玩,白了徐立前一眼,不在意地道:「親姐妹之間互相吵鬧怎麼了?吵着鬧着才更親的。若是總客氣,那是對待客人了。」
徐惠已經緩過來,聞言附和道:「正是如此。」
「是我不懂。」徐立前果斷認錯。
徐玫就對着徐惠露出得意的笑臉。徐惠被她明媚的笑容晃的有些恍惚,也跟着笑了。
只是,似乎顯得太過用力。
又閒聊了一陣,徐立前到底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問徐玫道:「玫兒,那一次,就是我偷偷去縣試那一次,你是怎麼知道消息的?」
那次縣試,以及後續,此時幾年後再回頭看,徐立前依舊無法坦然。
「大兄你跟我提過的啊?」徐玫理所當然頗有些得意地道:「你自己有跟我說過想要去試手的,你忘記了,我卻記着。你知道,我記憶力一向好的很。所以呢,那天就惦記着跑去看看,沒想到真看見大兄去了。」
「我真的提過?」徐立前有些疑惑。
不過,時隔好幾年,或許他某一次的確對徐玫表達過心思也不一定。畢竟徐玫那時候年紀小,與她說話的時候,人的防備心就會下降許多,許是無意間就將心裏話講出來了。
徐玫肯定地點點頭,道:「是啊,你提過要去應試的。不然,我哪裏會想到科舉什麼的。」
徐立前有些相信了。
他見徐玫情緒不錯,便又問道:「那胡兄當時……?」話出口一半,他又後悔了。
他也是在懷疑徐玫吧?
那他與徐惠的胡亂猜度又有任何區別麼?
徐立前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看向徐玫,十分不好意思。
徐玫嬌嬌一笑,道:「大兄是問那空心筆的事情吧?」她笑着道:「其實大兄只要想一想,就知道我哪裏有那樣的本事呢?尤其是當時胡公子身邊還帶着那個老僕,聽說是個武功很高伸手很好的高手,我便是有心,也不會有機會的啊。」
徐立前知道福伯。
同樣是習武之人,他知道,那的確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聽徐玫這麼一解釋,徐立前心中越發後悔不該胡亂猜疑,忙點點頭,又繼續解釋道:「而且,那空心筆里的筆跡與胡兄字體十分酷似,分明是有心人花了大量時間做過模仿的,不可能與玫兒有關係。」
他說話的時候,向着徐惠一些,像是在同她解釋。
徐惠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徐玫根本接觸不到胡不為的字體,又為什麼會處心積慮地去模仿他的字。
「大兄,你說,到底是誰在與胡兄為難,非要阻他道路不可?」徐惠難以理解:「胡兄查了這幾年,也沒有找到絲毫端倪。在京里的時候,他就心中擔憂自己的科舉不會順利,沒想到真的被言中了。」
「他不是腹症嗎?」徐玫並不贊同徐惠的話:「腹症是長期累積突然爆發的病吧?又不是中了毒,或是不巧吃壞了肚子。他身體不好,怎麼非要怪別人?再說,他也沒多大啊,三年後再考,也沒什麼區別的。」
「世事瞬息萬變,三年之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徐惠面容沉鬱,十分惋惜,道:「本來,新帝登基,革除舊弊,定然是要重用新人的。胡兄錯失良機,以後怕要費時許多,才能補救回來。」
「慧姐姐你得相信,胡公子才華無雙,早晚都能登上高位,光宗耀祖啊。」徐玫輕快地道。
徐惠道:「那也是。」
徐立前顯然更關心胡不為的身體一些,道:「胡兄的年紀太小,只怕這次就算高中,怕也難立即得到重用的。官場上,更講究資歷。年紀太小,會有很大的劣勢。三年後再題名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