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樂很想知道皮皮如何能判別好人壞人。就不算皮皮真能通人性,那也才是一個不滿周歲的小猴子。如果按照人類年紀計算,皮皮還不滿五歲呢。
只聽那男子道:「烏猿天性機警膽小,有半點不純不善之心,它便會躲得遠遠的。所以我信烏猿,也信你。你要信你的小夥伴,也該信我。」
徐小樂還是頭一回知道烏猿有這樣的習性,不過仔細想想,皮皮還真的很認人。他雖然信了七分,仍舊有些不滿,嘟囔道:「那你剛才還用手弩指我。」
男子苦笑道:「我剛才昏沉沉睡着,發覺有人用棍子捅我,自然會舉起手弩……要不是我聽到了烏猿的叫聲,說不定這一箭已經射出來了。」
徐小樂這才有些後怕。再看這個面色溫和從容的男子,也品味出了一些危險。
因為皮皮是師叔祖託付給他的,有道是物以類聚,師叔祖那樣的奇人異士,挑選的夥伴肯定不會是庸碌蠢物。
徐小樂內心中已經接受了這男子說的理由。
徐小樂終於還是幫那男子重新藏回神台裏面,皮皮四下撿着瓦礫石塊堵住洞口,還撒了一泡尿來掩蓋氣味,更讓人覺得這猴子真是要成精了。
藏好了這個有待考證的「非壞人」,徐小樂先去還了陶罐,快步回家。
金銀花、紫花地丁、連翹都是需要炮製的藥物,一般人家會種卻不能用,只能去藥鋪買。木瀆沒有醫館,卻有兩家大藥鋪。這主要是因為醫生難得,而鎮子卻又守着天平山、穹窿山,草藥豐富,不開藥鋪實在太浪費了。
這三味藥都是家中常用的,並不會引人注意。徐小樂分別在兩家藥鋪買齊了劑量,想着回家搬些器皿,直接去土地廟給那男子熬煮湯藥。這藥還要用來清理傷口,量小了可不行。
走到巷子門口,徐小樂就聽到一陣狗叫。
不用說,肯定是大黃那個畜牲。
唐三叔滿臉憔悴,眼睛都睜不開了,拉着大黃正往家走。
徐小樂上前叫了一聲:「唐三叔,才回來麼?」
唐三叔哎哎了兩聲,方才看到徐小樂,疲憊道:「別提了,折騰到現在,我得快些回去睡會,年紀大了熬不住。」
徐小樂本來想問問搜山的事,但是看這模樣也不會有什麼好玩的結果。他回到家裏,前院裏聚了幾個鄰居家的婆娘,正在說那悍匪的事。
其中一個道:「聽說那賊子是個花賊,在別處糟蹋了幾十上百個黃花大閨女,被人打傷了,這才逃到我們這兒。」
又有一個不以為然,賣弄見聞,道:「哪裏是什麼花賊,明明是一個飛賊。他偷了大內的寶貝,被錦衣衛一路追殺過來的。你們不知道,城裏還來了很多東廠的番子。」
之前那人不服:「東廠番子又不會在臉上刻字,你倒認識?」
這個就嘲笑道:「這就是你不懂的緣故了。那些着便裝、穿官靴,滿口京師話的人,十之八九就是番子。」
佟晚晴雖然是條女漢子,街坊鄰居的一般社交活動還是參加的,只是興趣缺缺罷了。
當年她身為客棧老闆的千金,見聞要比這些姑婆們多得多,想長江大俠閔公奢,那是成名三十年的老英雄、老長者,比一般江湖人士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佟晚晴與他談笑風生,還學了一招呂家刀法里的「排山倒海」!
這些三姑六婆們實在太簡單,有時候還很天真。
俱往矣,如今佟晚晴只是守着這個小家。她看到徐小樂回來,連忙叫道:「你總算知道回來了?咦,懷裏抱着什麼?」
徐小樂只好站住,哈哈一笑,眼珠子一轉就道:「是佐料,買回來配藥膳的。」
佟晚晴過去看了看,只認出了金銀花,奇怪道:「你還會藥膳?要下廚麼?」
徐小樂嘿嘿一笑:「那倒不是。」他突然想到現在正是準備午飯的時候,家裏的鍋具肯定是不能動的,該如何是好?
正思索間,突然看到碩大的人影一晃。
徐小樂高興地叫了起來:「羅雲!你怎麼來啦!」說着便跑了過去。
佟晚晴無奈搖頭:這倆孩子還真是感情深厚。
羅雲見了徐小樂,
117、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