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之相反的,是那經書上銘刻的字符,古拙、深晦,仿若世界的本源,在演化各種最古遠的道與理。
天地變幻,造化玄奇!
那道理,像生死的奧妙,像長生的答案,像彼岸的花開,像是命運的輪迴……
天地萬物的道理,皆在其中,如夢似幻,瑰麗絕倫,使人迷醉。
白凡懵懂,像一個小孩,迷路了,迷失在茫茫多的大道之理中。
傳聞天書誕生在鴻蒙初判,混沌始開之際,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化作天書。
天書便像是一面鏡子,可以照應出這世界萬物之理的本源,一切大道法則,皆可演化。
但人力有時盡,連洪荒聖人,仙古之帝都無法參悟宇宙的所有道理,更何況白凡一個小小的修士?
就在這時,那天書古卷上驀然流轉出一道玄光,而後漸漸幻化,顯現出一個人影,身着黑色長袍,體態修長,只是淡淡地站在那裏,就有鎮壓蒼穹的威勢。
他手中端着一本古書,看起來有些像天書,望着白凡,露出淡淡的笑意。
「大兄!」
元海中,白凡睜大了眼睛,這幻影竟是黑帝顯化,他仿佛借着天書的聯繫,跨越紀元,在仙古遙望。
「二弟,謹記,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白凡怔怔地望着他,許久之後,問道:「大兄,大道三千,我該選哪一條?」
黑帝的幻影笑了笑,揚起手中的古書,顯露在白凡眼中,卻見那泛黃的封面上並非寫着『天書』二字,而是——
生死簿!
轟!白凡登時心神俱顫,當場石化,感到難以置信,天書竟可衍化成生死簿!
此時,微茫一陣閃動,黑帝似乎無法再維持幻影的存在,眉頭一皺,道:「從混沌開始,天書歷代相傳,演化了各種大道,為兄選了生死,但你無須和我一樣,選你自己想走的道吧。另外我……」
他說着一頓,身上的光芒開始劇烈顫動,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像是要說出某種禁忌之語,卻為大道不容,不許他說出。
「哎……歲月……」
最後,他深深地望了白凡一眼,發出這樣一聲無奈的長嘆後,便怵然化作光點消散。
白凡睜開眼睛,凝視着已經恢復平靜的無字玉璧,淡淡輕吟:
「歲月……」
似沉吟,似思索,想要解開黑帝未盡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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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鬼厲站在門口,向着那個盤坐在微光玉盤間,一世痛苦的法身遺骸,一如當年那個少年般,向他跪了下來,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然後,他抬頭,肅容,面上有深深不盡的傷痛之意,道:「師父!……」
……
靜默一片!
「師父,我不怪你了。」
他低聲說道,然後站起身子,再不多言,轉身打開門扉,走了出去。
在他走後,只見盤坐在玉冰盤上的普智法身,驀然發生變化,在點點如霜似雪的銀白微光中,普智法身竟然如砂石風化成粉,一點一點化為細微幾乎難以肉眼看見的沙塵,徐徐落下,而在他蒼老的容顏之上,不知怎麼,原有的那一絲痛苦之色竟然化開不見,反似露出了一絲欣慰笑容。
不久之後,普智法身迅速風化,終於盡數化作白色粉塵,銀光中,只剩一張符籙在玉盤上漂浮。
而在這時,緊閉的小屋之中,竟是突然有種莫名之力,吹起了風。
冥冥遠處,仿佛有佛家梵唱,悠悠傳來。
白凡就是踏着這樣梵音,走進了小屋。
這時,那張符籙似有所感,轟然粉碎,銀盤上,便又出現了普智的身影,只不過幽光迷濛,半透明的身影,讓人一見便知道只是魂魄。
「施主,貧僧有一個疑問,希望你能解答。」普智的魂魄寶相莊嚴,似乎張小凡的原諒,讓他涅槃重生,一切心魔皆已隨着肉軀捨棄,此刻只剩下一名得道老僧。因而即便身為鬼體,他不但沒有絲毫陰森的感覺,反而無比祥和。
白凡背負雙手,淡淡地看着他,說:「大師想問什麼?」
普智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