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這邊被葉春秋糊弄到了北通州,雖然心裏氣惱,可是想到葉春秋將要深陷危難,生氣的心思沒了,反而憂心起葉春秋。
而事實上,葉春秋雖然素來做事都很有一套,可是這一次趕往順義縣,也不能說有恃無恐,自然不能帶上朱厚照,可又攔不住朱厚照,最後就只能耍點小手段,讓朱厚照留在安全的地方了,雖然他可以想像朱厚照會怎樣的氣急敗壞,可是比起朱厚照的安危,他寧願承受朱厚照的天子之怒。
於是跟朱厚照所坐的馬車分道揚鑣後,葉春秋便馬不停蹄地趕往順義,哪裏也有他在乎的人正等着他解救……
不過這剛到,葉春秋便看到小小的順義城外早已是軍帳連綿,無數的大軍磨刀霍霍。
這順義乃是京畿之地,因而朝廷的反應極快,各路軍馬抽調也是及時,絕無拖沓。
負責節制諸軍的,乃是成國公朱輔。他親自迎了葉春秋,得知葉春秋要入城招降,一時也是詫異。
朱輔憂心忡忡地看着葉春秋道:「鎮國公,那城內的暴民自知犯了死罪,是絕無可能輕易放下武器的,鎮國公乃朝廷柱石,怎麼可以冒這樣的風險?」
葉春秋笑了笑,道:「倒也無妨,這些叛賊的底細,我已摸清了,他們挾持不了我。」
朱輔愣了一下,想不明白葉春秋哪裏來的自信,卻還是不禁失笑道:「鎮國公既有這個信心,老夫還能說什麼,一切小心吧。」
說罷,朱輔便命人飛馬射了綁了書信的箭矢入城,半個時辰後,城上有箭矢飛出,也送出了一封書信來。
朱輔命人取了書信來,打開與葉春秋同看,裏頭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大致的意思就是請朝廷的欽使入城。
朱輔看了這歪歪扭扭的字,笑着道:「看這字跡,果然是個暴民,多半也只是粗通文墨罷了。」
葉春秋卻是搖頭道:「請成國公細細來看,這字跡雖是歪歪扭扭,可是有幾處筆畫是刻意的停頓,寫字的人,是用左手寫的字。」
「嗯?」朱輔微愣,細細一看,發現果然若葉春秋所說的。
此時,葉春秋道:「說明此人顯然絕非是粗通文墨這樣簡單,他這樣做,很有可能是為了隱匿自己的真實身份罷了。」
朱輔一臉疑惑不解之色地皺眉道:「他一個叛黨,隱匿自己字跡做什麼?需知大軍一到,他們便要灰飛煙滅了。」
葉春秋卻是笑了,道:「這就有所不知了,那些被煽動的亂民一時激憤,可能做下足以讓他們後悔的事,他們無路可走,可是背後煽動之人,未必會顯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既能藏匿在順義煽動作亂,那麼必定有本事在事成之後隱匿身份潛逃,從他們的種種蛛絲馬跡來看,這些人都是居心叵測之徒,一切都是有計劃有預謀的行動,既然他們選擇了如此,一定會給自己留下後路,最後被斬殺的,其實不過是一群可憐的『亂民』罷了,而那些煽動着,只怕他們早已逍遙法外了。」
朱輔卻沒有想的這樣深,禁不住沉眉道:「鎮國公說的有些道理,現在他們請鎮國公入城,鎮國公卻是要小心了。」
葉春秋頜首道:「請成國公放心,三日之內,若是沒有音訊,但請成國公立即率軍攻城,後會有期。」
說罷,葉春秋便帶着十幾個新軍生員到了城下,城門果然開了一條縫隙,葉春秋坦然而入,便發現密密麻麻的刀槍對準了自己。
為首一人,是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排眾而出,目光狠狠地盯着葉春秋,道:「你便是禮部郎中葉壽?」
葉春秋淡定地道:「正是,我奉朝廷之命,聞知順義縣官府欺民,百姓忍無可忍,於是殺官,陛下有好生之德,念爾等乃是官逼民反,特命我來招撫,若肯開城請降,則一切既往不咎。」
葉春秋說着,便看着這些人的反應,絕大多數人卻都是一臉的冷漠,那絡腮鬍子的漢子也只是冷冷一笑,道:「是嗎,倒是多謝了皇帝老子了,來人,卸了他們的武器。」
緊接着,數十人便一擁而上,遠處還有數十人提着鳥銃戒備,葉春秋倒也坦然,任他們取走了自己腰間的佩劍,至於其他生員,並沒有帶火器來,都只是佩刀,這些刀劍紛紛被取下。
那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