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才端着一碗粥過來,看着這粥里稀稀拉拉的米粒,幾乎是白水一碗。
苦着臉對蘇筠道:「大小姐,這粥您怎麼吃得下」。
他們帶着的行李有金條,可是現在這世道是有金條也買不到糧食和吃食,更何況這奔跑在外。
蘇筠看了看着粥,的確是沒胃口吃。
「你們吃吧,我不餓」。
虎子兩人歡欣鼓舞的把粥給喝了。
「這是到哪了?」
虎子呼嚕嚕的喝着粥:「到鵬城了,我們明天就能到遼城了」。
蘇筠兩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了,這麼一頓奔波,就顯得腳下更是有點漂浮了,臉色在太陽光里很是蒼白。
她是坐在行李箱上的,沒注意旁邊早已盯他們一陣子的幾個流民。
忽然一個黝黑漢子抱住了虎子和他扭打起來了,狗子也被抱住。
粥撒了一地。
其他人都害怕的躲遠了點。
那幾個人中一個領頭的站出來,看着蘇筠笑的有恃無恐:「老子盯你們很久了,小娘皮,你這是千里來回情郎吧,就你這細皮嫩肉的可吃不了這種苦,還是跟大爺我回山上,老子讓你做壓寨夫人」。
「來,夫人,把你那屁股下面的嫁妝給老子看看有多少錢?」
狗子看到自家大小姐在這幾個山匪中間就像是無助的瘦弱小羔羊,趕緊叫道:「你誤會了,我們根本沒錢,我們都是窮苦人,如果我們有錢,還會排隊去領這麼稀的粥嗎?」
那大漢嘎嘎笑了起來:「還說不是有錢人?裝什麼窮人,老子告訴你們,要是窮人根本不會嫌棄這粥稀」。
蘇筠本來是沒有必要,也不願意對付這戰火中的流民百姓,可是這個山匪自己找死,她就沒辦法了。
手上掐着個訣,只等那大漢要是出手,她就讓他嘗嘗什麼叫符咒的力量。
沒想到一聲「啪!」的一聲,馬鞭打在那大漢臉上一道血印。
接着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陣鞭子聲,那大漢被打的躺在地上求饒。
他的那幾個手下,也早就被兵丁給看管住了。
蘇筠抬頭去看。
那個人騎着一頭棗紅色駿馬,高大的身影背着光,一身鐵灰色的軍服,穿着長筒馬靴蹭亮,像是被歷史剪輯下的灰色影像。
又是一道鞭子揮過來,蘇筠沒想到自己細細的腰身就被捲住了,然後被人拉到馬座的前面,身後靠着一個堅硬的胸膛。
一聲唿哨吆聲,駿馬高抬馬蹄呼嘯而去。
不知覺間,蘇筠已經來到這裏有半年了,現在的冷風已經有了凜冽的意思。
寒風把她的氈帽給掛掉了,一頭長吹起順着風飛揚。
蘇筠扯了下領子,試圖給自己擋風。
閻易看到她怕冷的樣子,薄削的唇角冷笑一聲,揮了下馬鞭,夾了下馬腹,馬跑的就更快了。
在蘇筠覺得自己的屁股都要顛簸成兩瓣的時候,終於到了畝的地,聊城。
身後的人利索的翻身下馬。
然後在馬下,看着她的目光雖然是仰視但是也像是俯視一樣的感覺。
蘇筠無奈,然後看了看離地面頗高的馬鐙,只好踩着往下下。
然後就因為坐在馬上時間太久,退都麻了,踩着馬鐙,腿一軟就往下掉。
閻易本來是不想出手的,但是在她快要掉在地上的時候,還是把她撈住了。
然後蘇筠就被他這樣裹挾在腋下,朝少帥官邸大步走去。
一路上面對多少敬禮的軍官和好奇的眼神。
蘇筠捂住臉,覺得自己的形象全都毀了。
果然這個人不管轉世多久,從骨子裏就有一種劣根性。
只是這個比唐亦東要好對付。
閻易一把鬆開她,把蘇筠給扔在了座位上。
然後又逼近了她陰測測的問:「你來做什麼?」
這話要怎麼回答。
說是來拯救蒼生的?怕他不信。
說是來救他的?蘇筠都能想像他冷笑的樣子。
說是來找自己回到現代的方法?他肯定以為自己瘋了。
閻易看到她這麼低着頭,顯然在找託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