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和蘇筠坐車回到了秦家。
剛到家,秦父就火急火燎的過來:「你這幾天去哪了?你不知道那一套尊貴客人私家定製《廬山圖》的陶瓷畫按照工序兩天前就已經修好胚了,立等着你回來畫胚上釉。
你爺爺年紀大了花眼,這種精細畫費眼睛精力,已經做不來了,全家都指望着你。
你倒好,一聲不吭的跟那個姓蘇的小陶瓷販子跑蘇州去了,我跟你說多少遍了,那種小販子少搭理他們,他們想什麼,你這個正經的大學生難道猜不出來?
無非是想從咱們秦家的瓷窯里進貨,咱們秦窯在全國,世界上都是有一號的,你也不怕他們摻了劣質瓷在出貨里,壞了咱們秦家的招牌!
你這老實孩子,不懂那些小奸商無利不起早的個性,咱們家做的都是高端瓷器,犯得着跟他一個小瓷器販子打上交道嗎!」
秦父拉着兒子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嘮叨教訓年輕的兒子沒有社會經驗。
秦明被拉着衣裳,臉色抱歉的看着蘇筠。
爸爸真是的,人家外甥女在這呢,都聽了去了。
&等一下,我給你介紹下我的朋友」。
秦父這才注意到跟在兒子身後一同回來的還有個女孩,當即臉色就拉了下來。
一個姑娘家貿然的跟着男孩回家,本來就不是矜貴的行為,可想這女孩沒有什麼家教,定是普通小市民家的閨女。
像秦家這樣的手藝世家,也許在古代只是工匠下等人,可是現代社會,他們都是受社會尊敬的手藝人,藝術家。
自然要選的兒媳也是出身有底蘊的家庭,普通小老百姓還是免了吧。
再說,他已經看好鎮上另外一家陶瓷世家的小姐。
&個女孩子冒冒失失的來到男孩子家,你的父母不管教你,我也懶得說你。
我們家很忙,沒有時間招待你,也沒有那個功夫,你還是哪來的回哪去吧。」
秦父說話很難聽,眼神很難看。
蘇筠沒有說什麼,抬腳往外走去。
&你幹嘛啊!怎麼說話的啊!」
&筠,你等等!」
秦明追上去,後面傳來秦父的生氣喊聲:「秦明,你給我站住!」
幾步走上前,秦父恍然大悟怒氣道:「我說你這幾天怎麼不歸家!原來是被野貓勾了去,你也不嫌沾了一股腥臭!趕緊去瓷窯里,以後這種女人你少見。」
&你怎麼罵人啊,她不是什麼野貓,她是白伯父的外甥女啊」。
秦明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秦父眼中的不齒更盛:「就是那個一心巴結咱們家的陶瓷販子,被我趕出去的那個?他外甥女?
怪不得,真是一家親戚,還真是沒有一點羞恥心,現代社會物慾橫流,這些小商人還真是無所不用,這還沒怎麼地呢,美人計都用上了」。
聽到秦同昌的話,蘇筠原本不想跟他說這些口水無用話,可是這中年大叔說話實在是很難聽。
蘇筠轉回身來,黝黑如水銀晃珠的水眸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
&大舅是怎麼做生意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我知道一個有修養的人不會在背後說人。
你不問因由,憑着自己的猜測,就對一個人下評論,這是坐井觀天自大的愚蠢。
教育兒子當着來人,毫無遮攔,這是胸中無溝壑的淺薄,你這麼一個淺薄愚蠢之人,怪不得秦家手藝到你這就隔層斷了。
瓷器經烈火焚燒,淬鍊器魄,黃土變黃金,自然也算天地間的一件靈物,你燒制不好,是因為你心中污穢。
還有,請你收起那副自以為世家的高傲模樣,你那點底蘊在我眼裏實在是少的可憐。
我和你兒子只是普通朋友,看在他良善的份上,才決定跟他來一趟看看你們家的風水,不然的話,他就是死了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有沒有父母管教,你一個小手藝人,還不配說」。
秦同昌也是他這一代的獨子,小的時候,秦老爺子自然會從小培養他制陶,可是他坐不住,每每燒出來的陶瓷,秦老爺子總會搖搖頭:「死物」。
秦同昌就丟了手,也不想學了,接手家裏瓷窯的生意,可是他作為陶瓷世家的一代獨子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