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白雲夢難得的下廚做了幾個菜,蘇筠在廚房打下手擇菜,白雲夢頻頻催她出去:「我自己就可以忙過來了,你別在這廚房待着,去跟客人聊聊天,別讓人家覺得咱們家怠慢了。」
看到女兒不熱心的樣子,白雲夢放低了聲音:「你別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你知道那個小秦家瓷器生意做的有多大嗎?
我聽你大舅媽說的,前一陣子,咱們鎮上拍賣行拍賣的那件青花鬥彩百鹿紋罐就是他們家制的,後來被上海一個富商拍走,還上了市裏的新聞,你知道是多少錢成交的嗎?」
蘇筠一邊摘開四季豆的豆莢,一邊有些奇怪的看着媽媽。
媽媽是學畫畫的,她對這些瓷器或者秦明家有關注,有好感,她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現在她覺得媽媽似乎和以前印象中的媽媽是不同的。
&你不是說用錢財來估計藝術品的價值都是庸俗的嗎」。
蘇筠打斷媽媽上升的激動熱情。
&是這麼說過,可是這個世界就是由這些庸人,俗人組成的,你我生活在這個世界裏,既然沒辦法讓世界改變,只好改變自己來適應世界」。
白雲夢說着有些惆悵,她終究變成個俗人了啊。
二十年的拮据生活,她雖然跟着蘇柏景無怨無悔,但是亦不是年輕無知不懂柴米油鹽的小姑娘了。
看了看坐在小凳子上,聘婷窈然的女兒,她有時會有點恍惚,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白雲夢忽然就覺得自己應該負起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為女兒找個好婆家。
這樣也許柏景就可以不這麼辛苦,家裏也許就寬鬆許多......
&個數」,白雲夢伸出一個手指在蘇筠眼前晃了晃。
&是一個十八厘米的罐子啊」,白雲夢有些感慨,還有點說不清嫉妒。
同樣都是作畫,她畫在畫板上,別人畫在瓷器上,差距怎麼這麼大。
蘇筠點頭,繼續擇菜,現代社會傳統日益消失,那些瀕臨失傳的手藝就越發顯得珍貴。
在青菜葉子間閃動的細白手指停住了一下,蘇筠抬頭問媽媽:「秦明是秦家這一代唯一的傳人嗎?」
&啊,他是獨生子呢,以後就是你——」,白雲夢差點說漏嘴,小聲含糊不清的說了句:「你以後怎麼樣都會過的很好的,沒人給你氣受」。
白雲夢越說越覺得自己給女兒找的這個對象真的很不錯,婆家就一個兒子,怎麼樣也不會刁難女兒的,不像當年,那老爺子還不是看大兒子也很有出息,才這麼能狠下心把小兒子給趕出家門。
白雲夢想到這,依然有些憤憤不平和憤怒。
蘇筠沒注意聽媽媽的話,她只是想到有人害秦明的原因了。
秦家在景德鎮是瓷器的龍頭,根本原因是秦家手藝沒有斷了傳承,總有一兩個現代工藝如何也做不出的秘法燒制,這些手藝都是家傳,即使是收的弟子也不會外傳出去。
那麼只要秦明不在了,瓷器行業就會重新組盤。
&了,你別擇了,這都夠了,你趕緊出去陪小秦聊聊天」。
蘇筠只好被白雲夢給推出了廚房。
她來到堂屋裏,看到秦明正在陪安安下五子棋,大舅媽在看電視。
&算,不算,我本來是要下這裏的,」安安把棋子換到另外一個位置。
立馬殺了秦明幾個子,笑嘻嘻的看着秦明:「秦明哥哥,你不會跟我一個小女孩反棋吧」。
秦明看着安安笑笑,也不同她計較,讓了她好幾回,可見平時是個性格很溫和的人。
看到蘇筠過來,秦明立即站了起來,蘇筠坐到藤椅上拿起爸爸看的一本《書畫說文通考》。
&們繼續下」。
聽到蘇筠的話,秦明站在原地有些踟躇,似乎是想過來搭話,又有點不好意思和緊張。
安安看着站着的秦明,就有些不高興:「秦明哥哥,你該不會是看着這局要輸了,就不下了吧,還是你覺得我只是個小孩子。
即使是坐在對等位置上下棋,也可以不尊重對手,可以隨便的想不理會就不理會。」
聽到安安的話,秦明果然不好意思的繼續坐下,對安安道歉。
聽到安安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