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潔給吵醒了。
他抬手示意她接着睡,然後轉身出去接電話。
「媽,你有事嗎?」
張潔看了一眼,還有好久才能打完。
醒來就有些睡不着了,等梁義之進來,就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反正今晚我也不走了,打完後我會自己叫護士。」
梁義之不放心:「算了,我還是陪你打完吧。」
張潔不用他:「你得了,快點兒回去吧。你在這裏我反倒不能安靜的睡覺,你還是快點兒走吧。」
梁義之想了一下說:「既然這樣,你休息吧。別睡過頭,盯着點兒,打完了叫護士。」
不放心,站起身說:「我還是先跟護士說一聲再走吧。」
如果不是梁媽媽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想回去。只是納悶,這個時間了,梁媽媽找他做什麼?
梁義之怕有什麼事,急匆匆的從醫院裏離開了。
張潔躺在床上看着管子裏的液體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原本極安靜的病房一下子傳來開門聲。
張潔側首,穿着白大褂的程如意正推門進來。
看到她的臉後,冷哼一聲:「我就知道是你,你和梁義之還真是道貌岸然,打着朋友的幌子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其實張潔和梁義之間到現在除了那個吻是超出朋友的界限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可是張潔知道,用不了多久,程如意口口聲聲的那些苟且之事,她都會一樣樣的做給她看。她只是想不明白,程如意這樣一個優秀的女人怎麼就那麼不自信。梁義之是因為喜歡她才娶了她,之後對她也是一心一意。只是從梁義之的口中張潔得知,程如意其實一點兒都不自信,至少對待婚姻她是患得患失的。這是婚姻最不該有的態度。
即便沒有她,有朝一日程如意也會將梁義之推遠。
張潔望着這個趾高氣昂的女人,竟覺得她可憐不已。
淡淡說;「現在看來,很多事情不是你畏懼發生,而是在促使它發生。既然你心心念念的,不過就是要證明我和梁義之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那麼我告訴你,我們不會負你所望。所以,你不用再來提點我了,只需要回去等結果發生就好了。」
程如意惡狠狠的說:「張潔,你不要臉。」
「我要臉的時候,你也沒說給我臉啊。」
到了現在,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程如意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說:「即便梁義之對我有二心,最後你一樣得不到。我勸你別再做美夢了。」
張潔閉上眼睛:「程醫生要是沒事,請出去吧,我要睡覺做美夢了。」
程如意憤慨的轉身離開。
彼時醫院的走廊里空空蕩蕩,程如意行走的步伐越來越快,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許雲依睜開眼睛,感受窗簾縫隙里射來的第一縷驕陽。知道新的一天開始了,渾噩的昨天被拋卻在黑夜的盡頭。她也終於做出新的決定,打算一切重新開始。
許雲依赤腳走到窗前,將窗簾打得大開。陽光那樣明媚,難得的大晴天。
掏出電話拔過去。
響過一聲,很快被接了起來。男聲聽起來極其刻制,喚他的名字:「雲依……」
許雲依說:「秦漠,如果你沒有後悔自己說過的話,我們重新開始吧。」
秦漠反問:「我為什麼要後悔?」
許雲依握着電話的手指微微收緊,又說:「我們能否見面聊一聊。」
秦漠說:「等到我們見面的時候,我不希望聽到任何有關你後悔的話。」
「我不會的。」
許雲依從來不做魯莽的決定,所有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秦漠滿意的說:「那好。」
他沒說見面的時間,很快就把電話掛斷了。
許雲依握着靜寂無聲的電話,心裏也是空靈的,透過窗子望着喧囂不止的都市,卻仿佛只是站在一個孤寂無人的角落裏,孤孤單單的,很想找一個人來陪着她。
晚上的時候接到秦漠的電話。
說他已經在機場了。
許雲依不可思議,華燈初上,他就已經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