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秦漠並非真的想要責備她,只是太過擔心。一天下來心裏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平靜。直到這一刻許雲依站到他的面前來了,秦漠才感覺自己的呼吸順暢一些。
抬手將她攬到懷裏,沉沉說:「我是擔心你。」
許雲依將下巴埋進他的胸膛里:「我知道。」就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急急的趕回來。與其一個人想也想不明白,不如乾脆問他怎麼辦。
她拉着秦漠到沙發上坐,然後說:「今天他帶我去了精神病院,我見到了自己的媽媽,當年她因為我的失蹤,精神受到刺激,這些年來一直呆在那裏……按理說他們也是沒有辦法,可是,我的心裏仍有恨……」為什麼恨呢?
是恨這些年的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還是恨他們為什麼不早點兒找到自己?許雲依搖了搖頭:「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在恨些什麼,所以,想放下都不知道該放些什麼,只是沒辦法接受他們
。」
秦漠很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告訴她:「你是孤獨的時間太久了,慣性使然,說到底是不太能適應『家人』這種生物的存在。我想你應該聽說過,獨自一個呆久的人性情會變『獨』,不適合群君,也接受不了很多有別人參與的事情。現在的你就是,雖然一直以來你也有阿姨,有妹妹,但是,那些都沒改變你慢慢形成的屬性。但是,不用擔心,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其實你矛盾,就說明你在心理上已經認可那是你的家人了。」
許雲依怔怔的聽着,或許真像秦漠說的那樣,一時間她還不能適應。因為本身她就是個防備心很強的人,即便這是她的家人,但也是實實在在的陌生人,想一下子融入進她的生活里,實在太難太難了。
秦漠問她;「餓不餓?」
這樣一問,才發現幾乎一整天的時間沒有吃東西。許雲依說:「好餓。」
秦漠就去給她做吃的,去廚房之前告訴她:「你先去睡一會兒吧。」
許雲依真有些累了,說了個「好」字,回臥室,本來只是想着休息一下,可是一沾到鬆軟的被褥就很快睡着了。
再次夢到韓霽風,眉目清朗,先是很溫柔的抓着她的手,附在她的耳畔說情話。許雲依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吐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脖頸上,痒痒的,於是她不停的縮着脖子,抬眼卻看到韓霽風唇齒間的壞笑,邪氣橫生。
原本是非常甜膩的畫面,不知怎麼,說變就變了。
就像一隻優雅的獵豹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將幼小的生靈吞噬殆盡。
原本那隻被他握着的手腕突然被攥緊後,像要把她的骨頭給捏斷了。
許雲依疼的直皺眉頭,可是,這疼比不上內心的驚忪。大風將衣服吹得獵獵作響,眼下是湍急的車流,她就站在生與死的那個臨界點上,只要他輕輕的一鬆手,她便足以萬劫不復。
就在她怕得心臟打顫的時候,韓霽風咬牙切齒的告訴她:「你去死。」
接着就是一個猛然下推的動作。
許雲依本能的尖叫出聲。
「啊……」
她還在想,這就是她最親最近的家人。
「雲依,醒醒,快醒醒……你做噩夢了……」
秦漠輕輕的將她搖晃醒。
許雲依驀然睜開眼睛,夢裏的哭聲溢出來,她抽抽搭搭的只是停不下。
掌心裏都是汗,身上也濕透了。沒人知道她多恐慌,夢裏的驚心動魄真實入骨,真的是場噩夢。
秦漠輕輕撫摸她的頭髮說;「沒事了,你做噩夢了,醒來就好了
。」
許雲依怔怔的想着,有些噩夢永遠也好不了。
林飛一直守到晚上八點多,只是朱桂華還沒有醒過來。
林啟賢告訴他:「醫生既然說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就不要在這裏等了,有我陪在這裏就好,要是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開始林飛不走。
他說:「我不放心,還是等我媽醒過來吧。」
林啟賢就說:「有個人等着就行了,你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銷售員不是才回來,去忙你的吧。」
他勸導了好一會兒,林飛才說:「那好吧,我才回公司看一下,付經理在加班,很多事情不好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