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8l8">
原先商量好的剖腹產計劃,在醫生護士跟家屬的一片手忙腳亂里臨時做出了調整。
在去醫院的路上,郁紹庭打完幾通電話,胡亂丟了手機,時不時抬頭,望着後視鏡里被李嬸抱在懷裏的白筱,車內打了空調,他額頭還不斷滲出汗來,握着方向盤的雙手,不能自己地微微顫抖。
這是他第一次切身經歷這種情形,也不免像無數初為人父的男人一樣,提心弔膽,又有些手足無措。
儘管景希已經六周歲了。
到了醫院,醫護人員已經推着急救推床等到門口,等黑色攬勝一停下,立刻一擁而上。
白筱被放到推床上,已經疼得意識不清,但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尋找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長發被汗水沾濕,然後她的手,被牢牢握住,熟悉的掌心紋路讓她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不再如剛才被抬下車時那般害怕。
郁紹庭擠到推床邊,攥緊她冰涼的手,在匆忙之中,低頭,重重印在她額頭的薄唇早已失了血色。
他在她耳邊說:「別怕,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醫護人員急急地推着白筱進去,郁紹庭被迫鬆開她的手,但緊跟在後面,生怕她因為看不到自己而擔憂不安。
郁老太太趕到醫院時,瞧見自家兒子正站在走廊上,跟白筱的主治醫生說話。
郁紹庭的白襯衫染了血跡,筆挺的西褲下,是一雙髒兮兮的室內拖鞋,他眉頭緊緊鎖着,挺拔的身材,英俊的五官輪廓,身上那成熟內斂的氣場,此刻卻也控制不住他的緊張,尤其是聽了醫生對孕婦目前情況的相關分析。
「袁醫生,我兒媳婦怎麼樣了?」老太太氣喘吁吁地過去,她等不到電梯,憋着一口氣跑上三樓。
老太太一邊爬樓梯時一邊僥倖,幸好不是十三樓……
「羊水破了,胎位也偏高,不過我建議,還是先順產,如果真不行,再進行剖腹產手術。」
郁紹庭眉頭皺得更緊:「哪一個安全性更高?」
醫生看了他一眼,一邊戴上口罩,一邊雲淡風輕地回答:「哪一個都有危險。」
對於他們來說,看多了這種事,早就不足為奇了。
郁老太太見兒子不吭聲,忙對醫生道:「袁醫生,我們也不太清楚孕婦的情況,具體的,你看着辦吧。」
「……我出去抽根煙。」
郁老太太也是這麼過來的,明白他這會兒的心情,只是叮囑他別走太遠,免得有事找不到他的人。
說起來,當年郁老太太生老大的時候,郁戰明腿一軟,這個大風大浪都見過的錚錚鐵漢,直接跪在產房門口。
平日裏多囂張的人,一遇到生孩子,都成了軟腿蝦,做父親的這樣算了,做兒子的也一個德行。
————————————
郁老太太跟李嬸在產房外守着,郁紹庭進電梯下樓,剛出急診樓大門,手機就有電話進來。
梁惠珍姑嫂倆已經訂了機票,在機場等航班,徐宏陽不知從哪兒聽說白筱要提前生了,先是打電話給徐瑞玲,得知她們已經趕往豐城,掛了電話,又直接打給郁紹庭詢問白筱跟孩子現在怎麼樣。
郁紹庭安撫老爺子,說白筱已經進了產房,不用擔心,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他。
打完電話,郁紹庭坐在醫院花壇邊的木椅上,點了根煙,抽了兩口又覺得索然無味,捻了煙蒂,抬頭看着急診樓上燈光通明的窗戶,他在外面透氣,反而越加緊張,又帶着從未有過的焦慮心情。
有醫生在白筱被送進來時就打電話通知路靳聲。
路靳聲開車到醫院,剛準備找停車位,結果瞧見郁紹庭獨自坐在那裏,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等他明白過來,不厚道地笑了,還拿出手機偷偷/拍下郁紹庭此刻的樣子。
……
郁紹庭又坐了會兒,真的耐不住了,起身,準備回樓上,碰到了跑過來的路靳聲。
「情況我已經聽說了,三哥,不用擔心,小嫂子跟孩子都會沒事的。」說着,路靳聲拍了拍郁紹庭的肩膀。
令路靳聲感到神奇的是——郁紹庭非但沒扯開他的手,還淡淡『嗯』了一聲。
郁白番外——生子郁的三次方誕生